“这里非叙话之地,请进屋里叙话!”吴骥收摄心神,抱拳团团一揖,算是回礼了。
“吴都指挥,有茶么?”姚平仲这个大嘴巴嚷开了:“吴都指挥,我们这一路过来,没吃好没喝好,没歇好,更是渴得难受呀!”
“平仲!”虽然姚平仲说的是事实,却也太唐突了,姚古脸一沉,喝斥起来。
姚平仲素来怕这个养父,不敢再说话了,缩缩脖子,退到一边去了。
“管够!”吴骥很是明白他们的感受,笑呵呵的回答。
“太好了!”一片叫好声响起,出自西兵众将之口。
种谔、姚古、李宪、姚友仲他们持重,没有喧之于口,却是现之于脸上,个个一脸的欣然之色,巴不得马上吃上茶。
吴骥率领他们进屋,众将一瞧,只见屋里摆满了木桶,里面盛着热气腾腾的茶水。更摆着不少海碗,里面也盛着热茶。
一见这些热茶,众将再也抑止不住了,不顾礼节、不顾形象的冲了上去,端起海碗就喝了起来。
“咕咕!咕咕!”
一阵响如雷霆的声音陡然响起,众将人人都成了渴牛,痛饮起来。
姚平仲最是牛,他左手端了一只海碗,右手端了一只,他是左右开弓,左碗喝光了,又喝右碗,一口气不知道喝了多少碗。
姚古看在眼里,大是恼怒,这也太丢姚家军的脸面了,又要喝斥,却给吴骥阻住了。吴骥端上一碗茶道:“知道你们渴得难受,特的备下茶水,姚将军,请饮茶!”
“好嘞!”姚古鼻子一抽动,再也忍不住了,哪里还有心情去理睬姚平仲丢脸不丢脸这事了,一双手抱着茶碗就喝了起来。
“咕咕!咕咕!”
牛饮声响个不断,他的牛饮一点不比姚平仲逊色,虎父老犬子!
吴骥、周威、皇甫嵩、齐大保、韩方、李明初他们忙着添茶,姚古他们是来者不拒,一个劲的叫多些多些。
“吴都指挥,你瞧见没有?这不是西兵,这是一群渴牛!”周威强忍着笑意,在吴骥耳边低声调侃一句:“西兵号称精锐,就这副德行!真丢脸呀!”
“你也是西兵出身!”吴骥也是没有想到,名闻天下的西兵将领竟然是如此的不顾形象,很是好笑。不过,仔细想想他们的经历,又是释然。
“那是以前,眼下我不是西兵了!”周威这才想起他是西兵出身,赶紧撇清。
皇甫嵩他们是强忍着笑意,这才没有笑出来。
今曰的见闻,着实够好笑了,茶余饭后有了谈资。
好不容易,西兵将领一个接一个的放下海碗,满足的打着嗝儿,一脸的幸福陶醉之色,仿佛他们这辈子活着就为了这一碗茶似的。
“还是吴都指挥了解我们,为我们准备了海碗!若是用茶盅,还不吃上百盅?”大嘴巴姚平仲又发表高见了。
这次,没有人反对他,就是姚古也没有喝斥,而是大为赞许:“是呀!”姚古放下海碗,抚着肚子,道:“吴都指挥,听说你在夏州发财了,赏我们一碗饭吃。”
一提到饭字,一众将领却是眼睛放光,口水都流下来了,有人更是把衣襟都沾湿了。
“理解万岁!理解万岁!”吴骥回想起他追击耶律洪基后,不也是如此一副德行?对他们的模样,大是理解。
吴骥一声令下,兵士端来饭菜,一众将领蜂涌而上,抢夺起来。
“吴都指挥,咋这么少?”
“太少了,还不够一口呢!”
一众将领吵开了,特别是姚平仲,他的饭量奇大,而吴骥送来的饭菜却是少得可怜,对他来说,连垫底都算不上。
“莫急!莫急!”吴骥忙着宽慰他们:“我当曰追击耶律洪基后,也是饿得难受!王枢密太扣了,他给我的饭菜比起我给你们还要少,少得多呢。”
“吴都指挥,你也不能克扣我们的呀!”众将不满了。
“你们莫要乱说话。”种谔大声喝斥起来:“吴都指挥这是一片好意。我们饿得狠了,若是猛然间狠吃,一定会出事。得慢慢吃!”
众人谁不明白吴骥是好意呢?只是,处此之情,谁能忍得住?
众将把饭菜吃了,吴骥正要说让他们歇息一阵,再送饭菜上来。然而,一阵呼噜响起,只见姚平仲歪倒在地上,整得个山响。
他这一打酣就不得了,西兵将领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与吴骥他们当曰情形差相仿佛。
姚古一见姚平仲带的头,气不打一处来,就要狠狠教训他,却是摇摇晃晃,一个没站稳,倒在地上打起了呼噜。
“他还想说平仲,他不也一样么?”种谔取笑一句,摔在地上,睡着了。
一时间,满屋的酣声,比打雷还要响亮,吴骥他们不住摇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