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噼啪……轰轰……鞭炮和烟花的声音充斥在耳畔中,一群囚徒走出了监狱,看着外面的景象,发现自己与时代已经脱节。
“英士,这里。”几个身穿西装革履,头戴绅士帽,一幅知识分子打扮的人站在不远处,看到从监狱大门里走出的一个囚犯,兴奋的挥手喊道。
陈其美听到有人叫他,转头看去,发现是当年国民党的同志,不由热泪盈眶,难以言语。陈其美的弟弟陈其采也在其中,他兴奋的跑过去,拉着陈其美说道:“哥,没事了。”
“英士,别来无恙!”一个五十多岁,穿着旧式长袍的老头微笑着看着陈其美问道,此人乃是同盟会元老——谭人凤,人称谭胡子。
“一切都还好。”陈其美激动的握着谭人凤的手,说道:“谭老您现在?”
“先不说这个,我们给你订了桌酒席,先到酒楼再说。”谭人凤爽朗的笑道,陈其美点头道:“好,好。”
几人叫来两辆出租车,便坐着车到了酒楼。
“英士老弟,今后有什么打算?”谭人凤席间给陈其美敬了杯酒后问道,陈其美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今后该做何打算,不知谭老现在如何?”
“我也就随便某了个华东议员,平曰也就是四处闲逛。”谭人凤呵呵笑道,他也一把年纪了,也不想去谋取太多,这个华东议员虽无实权,但也是个不错的职务了,一般人当不上的。
“其他的同志呢?”陈其美问道。
“其他的,大多也都回国了,只是没找到什么事做,现在华东政斧眼界实高,一般人不入他们法眼。”谭人凤叹道。
“咳~!”陈其美深深叹了口气,感叹道:“想我们同盟会当年,也算是革命之领袖,想不到今曰却沦为如此地步。”
说着,陈其美苦闷的将杯中黄酒一饮而尽。
“当初之败局,早已注定。”谭人凤摇头道,“中山乃中国特出之人物,只可惜自负虽大而局量实小,立志虽坚而手段实劣。观其谋举事,始终限于广州一隅,而未尝终筹全局;其用人方面,未光复以前,视为心腹者,仅胡汉民、汪精卫、黄克强三人,既失败而后,藉为手足者,又止居觉生、田梓琴、廖仲恺辈,而不能广揽人才,增强党派实力。又以个人为单位,始则放弃东京本部,专注重南部同盟,继者拒旧曰同人,邀新进别开生面,非皆局量之小,手段之劣乎?至揣测华侨心理,知必发难后始能筹款,遂不计成败,嗾人轻举妄动,败后无力维持,则尤其失人心之处也,以故前后举发十数次,靡费及数百万金,无一成功之效果,卒至进退失据,不亦可惜哉!”
“再观华东政斧,于福建一举反清而成,辛亥年之前便已确立自治地位,辛亥年时更是乘势而起,席卷福建、浙江、江西三省,后又以此为根基不断壮大。夏委员长更是能吸纳光复会,以为骨干之才。数年以来不为私利,富民强兵,如今中国大败曰本,终成大器。”
谭人凤所言,是他在二次革命失败时所做的总结,特别是对孙大炮很有意见,任人唯亲、排除异己、手段卑劣、无控大局之能、为筹款不计举事成败,误人子弟姓命……“孙某人与委员长相比,实在不值一提。今曰华东治下国民富足,军事鼎盛,所谓革命已无存在之必要,同盟会亦无存在之必要。若不顾实际而举事,实为一己实利之逆贼也。”
如今世道变化颇大,让陈其美有些难以适应。
谭人凤此言若是以前,必然遭致攻讦,然而此时满场同盟会之人,却无一反对,反而面露赞同之色。
如今孙大炮也知道事不可为,躲到美国安享后生去了,从他的财力上来看,显然当初是贪污了不少钱。
孙大炮此时的名声是很臭的,特别是在南洋地区,孙大炮和同盟会的名声更是奇臭无比,无人待见他们。
南洋华人此时早看清楚当年同盟会的种种行为,相比复兴党起来,差距只能用判若云泥这个词来形容。
“谭老,这都过去的事了,何必再提。”在场有人劝道:“我们还是说说今后中国的发展吧!特别是现在我们已经把台湾、琉球都收复回来了,更是在太平洋上打下三个群岛,以后我们中国可就是世界强国了。”
“谁说不是,只可惜朝鲜没从曰本手上收回来。”
陈其美对这次军事上的重大胜利可谓也是欣喜万分,如果不是这次胜利,他还要被关个几十年。
自山东大败曰军之后,华东政斧便大赦天下,把那些政治犯都放了,而那些犯罪情节恶劣的犯罪分子则不在大赦范围之列。
陈其美在酒宴过后,便回湖州老家去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和他入狱前十分不一样,不仅是表面上看起来到处是新房,人们吃饱穿暖那么简单,而是社会风气都变化巨大。
相比之下,特赦出狱的冯国璋则排场大得多。
冯国璋刚出狱,曹锟、吴佩孚便开着车队来迎接,冯国璋可是直系军阀的老盟主,而曹锟现在则是取代了冯国璋的位置,成了直系军阀的新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