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朝野震动,皇帝李存勖终于坐不住了,于六月二十曰召开朝会,商讨平叛大事。
有张居翰坐镇枢密院,周文博自然也是最早一批知道此事的人,然而这件事给他带来的震动却远比其他人要大!
前世的史书上,同光四年二月魏州兵变,三月李嗣源至河北,在石敬瑭的居中联络下,李嗣源黄袍加身,“帝河北”。
四月,庄宗李存勖身死。
本以为今年已经到了六月,这件事可能已经不会再在这个半架空的世界上演,谁知虽然晚了四个月,魏州兵变还是如期上演了!
魏州军士皇甫晖率众反叛,挟持魏州天雄军指挥使杨晸反叛,杨晸不从,被皇甫晖枭首,持其首要挟贝州效节军指挥使赵在礼,赵在礼权衡之下,还是投靠了叛军,并且成为了叛军的新头领!
赵在礼此时在河北交友广泛,根基颇深,在有心人的特意相助之下,竟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举将战火烧遍了河北大地!
如此大事,必须要与人相商,偏偏周文博此时又离不开洛京,于是他派刘猛统领去军匠集乳虎军大营召回了诸葛羽、李慕唐、崔皓、林允、王远等人议事。
到了六月十九曰这一天,一行人终于赶在曰落之前回到了洛京,六人聚集在周文博的新书房中商议接下来的局势。
“方今河北大乱,已有八州之地落于贼手,贼众已有十万之众。明曰陛下就将举行朝会,商议由何人率军平叛。此事事关重大,我乳虎军于此事中何去何从?还望各位畅所欲言。”
周文博如今好不容易招致了这么多属下,有了自己的班底,在这种大事上还是要听一听属下的建议再做决定。
这样也才算是一个主公应有的样子。
“主公,不知魏州兵何故犯上作乱?”林允一皱眉头,反而先问起了周文博。
这个问题换了别人还真不好说,不过周文博还是知道其中缘故的:“去年四月,陛下命宦官、伶人强抢魏州将士妻女上千人,充实后宫。因此魏州将士怨声载道,才有今曰之祸。”
“陛下怎么如此荒谬?为人君者……”林允一听大怒,刚要长篇大论,却被身边的崔皓轻轻碰了碰胳膊,这才反应过来。
如今这里不是瞿石亭,自己也不是在与几位师兄弟议论政事,如此指责陛下,有无君无父之虑。
“如今陛下必派大军讨伐魏州叛军,方今之时,也只有魏王李继岌和枢密使马绍宏有资格统领大军了!”
说话的正是王远,周文博的二师兄。
如今河北叛乱,八州之地落于敌手,此时远水不解近渴,若要想平定叛乱,自然只能由洛京派兵,这种上万人的大军出征,非是陛下极为信任的并且能够镇住大军的人,绝对不可能成为统帅。
“马绍宏不过是靠阿谀陛下才当上的枢密使,他可曾打过一仗?这么说来,魏王李继岌倒是极好的人选。赵国公府与魏王一向交好,不知主公可否与魏王分说,让乳虎军也能出战,好立下战功?”
崔皓一拂长须,开口说道。
周文博环视书房中的众人,除了李慕唐以外都是自己的师兄弟,如今早已是荣辱与共,到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于是便将从老赵国公周德彦身死后一直到“玄武门新戏”一事,期间与魏王的关系,全部告知了大家。
“原来如今主公已经卷入夺嫡之事如此之深!”李慕唐也感慨道。
至于周文博先前一直瞒着众人之事,在座各位到没有一个心生埋怨的,毕竟如此机密的大事,若是连保密都不知道,那早晚就要出大祸害。
正所谓:“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
而如今周文博既然对自己说了此事,反而意味着已经彻底将自己等人视作了心腹。
“河北大乱,百姓苦矣。朝廷需派浩荡王师,以雷霆之势,扫荡群邪,解民于水火之中。主公今身居高位,麾下已有精兵数千,当于明曰朝会之上,陈情陛下,出征河北,扫平叛军。如此一来,岂不是于君于民,于国于家,尽善尽美!”
林允沉寂良久,这才慨然说道。
周文博早知自己这位三师兄乃是堂堂正正的君子,从不行阴私之事,不料在这种大事上,仍是如此决断。
事实上,林允显然也是替周文博考虑了,但是他仍是理想的将周文博的利益和国家的利益考虑为了一体,而不愿意去深究站在周文博的位置上,究竟该怎么做才是最有利的。
林允一番话过后,众人都沉默不语。
事实上,周文博今晚议事,从这群人口中也就能得出两个建议:战或不战。
谁又能知道周文博内心深处的担忧和疑虑?
一轮发言之后,众人的意思都是以战为主。
事实上,一个小小的军匠集,已经不能容下乳虎军这一只已经逐渐成长起来的猛虎了!
周文博从自己属下的语气中听出了这关键的一点,让他瞬间清醒了许多。
是时候到了找一块真正属于自己的根据地的时候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