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满堂宾客都被这金雕震慑到,已经被人不经意间挤了出去的申王李存渥恨得牙根发痒痒,也只能酸酸地说了一句:“别是做了个木雕然后贴的金箔吧?”
李存渥声音浑厚,这句话也是清晰地传到了所有宾客的耳朵中。
就是啊,这么大手笔也太过于出人意料了吧?别真是木雕上贴的金箔。
就连李继潼也终于回过神来,虽然抚摸着金雕的右手仍然不愿意离开,却也用疑惑的眼神投向了周文博。
周文博此时一振衣袖,哂然一笑,却是没有直接回应李存渥的话,而是转头问向了身边的马太监。
“马公公,您对金银玉器应该是极为熟悉了吧?这同样大小的金子和木头,不知重量能差多少倍?”
马绍宏既然是个太监,自然就不可能不爱财,他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占了个好位置,一直在死死的盯着这个金雕。
听到了周文博的问话,他虽不情愿给周文博当捧哏,但是眼看着一众人投来的求知和渴望的眼神,自然也不愿意犯了众怒,只能回答道:“视木质地不同,金当为木十五至三十倍重。”
根据中学物理课本,纯金密度为19.1克每立方厘米,而木头大都在1克每立方厘米之下,这马太监果然是不知经手了多少金银,竟然对纯金的密度拿捏的如此之准。
“那依马公公的经验判断,这樽雕塑若是纯金打造,应该有多重?”周文博既然打算乘胜追击,自然不肯放过马太监这个刚才与自己配合默契的好搭档。
“至少也得百斤往上!”马绍宏凭借目力观测一番,爆出了一个大概的数值。
“守王殿下,可请侍从取来大秤,称量一番此物重量!”周文博有转头对守王李继潼说道。
“快去取大秤来!”李继潼也是个爱玩闹的年轻人,他眼睛一转,虽然明知这么做是在打自己叔叔李存渥的脸,然而这么有趣好玩的事却让他不忍心去制止住,而是毫不犹豫的亲自参与了演出。
当两名侍从费了老大力气才抬起来这件看上去不怎么大的雕塑时,在场的众宾客基本都已经对这雕塑的质地有了心里数。
“此物重一百六十斤!”当终于平衡了秤杆之后,侍从大声的爆出了秤杆上的刻度。
这个数字一报出来,众皆哗然。
一百六十斤金子,值一千六百两,就等于一万六千两白银,一万六千贯钱!
【注】:古制一斤十六两,而且每斤的重量一直在变。本书为了计量方便,本书中的斤等于如今一市斤,五百克。一两就按五十克算。
这还仅仅只是金子本身的价值,还没有算上这个金雕如此传神的刻下了守王李继潼的英姿,就连这群多年随侍殿下的侍从们也从未见过如此意气风发的殿下,这就更是无法用金钱计算的价值了!
守王李继潼先是一呆,随后再看向周文博时,早已经不再是先前刻意装出来的虚假笑容,他显露出来的热情简直就能将靠近的人融化掉。
“好,好礼!赵国公不愧是天下第一名将周卿家的后代,将门世家,果然不凡!当浮一大白,当浮一大白!”
李继潼自从成年以来,在母后韩淑妃和王府属官的教导和提醒下,极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然而周文博这一份双重意义上的厚礼送上来之时,却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这一刻他早就忘记了先前因为两花魁私自献帕而生出的愠怒,周文博在他眼里已经成为了一个温和亲善而又值得深交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