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经国道:“我现在的身份是上海经济督导员,我管不了其他事情,我就只管经济犯罪,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谁破坏经济我就办谁,决不姑息。”
孔令侃暴跳如雷:“你不要欺人太甚,为了政治资本把亲戚都得罪光了,我看你怎么收场,你耍狠是吧,好,狗急了还跳墙呢,大不了一拍两散,我手上掌握了蒋宋孔陈四大家在美国的资产,明天去见报,咱们都曝光算了,反正这个国家也快完蛋了,你姓蒋的不在乎,我姓孔的还担心个屁。”
此刻的孔令侃如同炸毛的狮子狗一般,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同归于尽的杀气,宋美龄吓坏了,急忙劝说:“不要激动,有什么话不能慢慢说。”
蒋经国沒料到孔令侃一点面子不给自己,气的胸膛剧烈起伏,丢下**一句话:“拭目以待。”然后拂袖而去。
“我看你怎么收场,就凭你这点能耐也來闯大上海。”孔令侃咆哮着,直到蒋经国出门而去,才悻悻的松开衬衣领子,倒了杯水润喉。
“姨妈,你看看他这个样子,真把自己当经济沙皇了。”孔令侃余怒未消。
宋美龄摇头叹气:“你们这些孩子啊,真是永远长不大。”
她立刻拿起电话,让电话局接北平长途,上海与北平之间的国土被**零零碎碎占据了许多,电线杆子被摧毁大半,只能靠军用临时载波线路通话,而且时断时续,杂音很大。
“达令啊,出大事了,你必须马上赶回上海,不然无法收拾了。”宋美龄直截了当的让蒋介石飞回來。
此时蒋介石正在北平主持华北剿总军事会议,北方局势紧迫,东北面临决战,华北傅作义集团也不太稳定,一切都需要蒋总统亲自调遣协调,这个重要关头,后院起火,岂能让蒋介石心安。
蒋介石知道,一定是儿子在上海打老虎打出了问題,北平的报纸都刊登了扬子公司被查封一事,如今下层民心已经不稳,如果高层再乱,就像在病入膏肓的病人胸口插上一刀,连苟延残喘的时间都沒了。
他决定,立刻飞回上海,灭后院的火。
北平南苑机场,美龄号专机的螺旋桨已经开始运转,蒋总统身披黑色斗篷,与前來机场送别的华北剿总将军们一一握手,**已经换了新式军装,将军们穿着笔挺的呢子军装,领子上缀着梅花,肩膀上扛着将星,威武雄壮,与机场的破败景色有所不同。
蒋介石拉着傅作义的手说:“宜生啊,华北的战事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坚持住。”
傅作义道:“请总统放心,卑职一定尽力。”
蒋介石上了飞机,在舱门口向大家挥手,飞机慢慢升上天空远去了。
傅作义长叹一口气:“老头子不容易啊,到处灭火,不知道上海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一帮将军怨声载道:“后方的问題再严重,能有前线紧迫,老头子真是厚此薄彼。”
……上海江湾军用机场,美龄号专机降落之后,一干人等來到舷梯前迎候,宋美龄带着孔令侃先行登机,蒋经国见状也想上去,却被侍从很客气的阻拦。
足足过了半小时,私房话才说完,蒋介石下了飞机,面色如常,众人松了一口气,陪着总统來到天平路的总统官邸,准备接受训示,可是宋美龄却出來说:“总统旅途劳累,已经休息了,诸位明天再來吧。”
众人面面相觑,只好离去,蒋经国想留下向父亲单独汇报,枯坐了半天依然得不到召见,只好默默离开。
次日,蒋经国早早來到官邸,蒋介石把他叫办公室,侍从们在外面都能听见暴风骤雨般的训斥,夹杂着大量的“娘希匹。”
蒋经国低头承受着训斥,实在憋不住了才顶撞了一句:“父亲,不反腐,党国就要亡了啊。”
蒋介石注视着儿子,面色和缓了一些,幽幽道:“我何尝不知,不反,要亡国,反了,要亡党,你现在的做法,只会加速这个过程。”
蒋经国道:“父亲,难道真的沒有希望了么。”
蒋介石默默不语,良久才道:“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