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陈子锟在醉仙居举办庆功宴,邀请司令们参加,各路老大带着马弁护兵大摇大摆的来了,胡金彪最夸张,足足带了十二个护兵,个个膀大腰圆,腰间插着盒子炮,大概他也知道顶撞了陈子锟,生怕这次酒宴是针对自己的鸿门宴。
到了楼下,盖龙泉笑眯眯拦住胡金彪:“老胡,弟兄们就别上去了,楼上坐不下。”
胡金彪道:“那不行,我走到哪儿都带着这帮弟兄,不让他们上,我也不去了。”
盖龙泉道:“雅间就这么大,光你这些弟兄就占了一屋子,别人往哪儿坐?”
胡金彪鼻孔朝天:“那我不管,你换个大点的地方能死啊?”
盖龙泉一点也不生气:“既然如此,那就不勉强了,楼下地方大,胡司令坐下边吧,和弟兄们好好乐呵乐呵。”
楼下是大通间,敞亮是敞亮了,级别下去了,坐在这儿吆五喝六,划拳行令的都是各路司令的马弁保镖,胡金彪和他们坐在一起喝酒,身价可就下去了,他眼珠一转,道:“罢了,我给你个面子,就带两人上去,怎么样?”
“我服了你了,上去吧。”盖龙泉无奈的一摆手。
胡金彪挑了两个精干的手下,冲其余十个人使了个眼色,便上楼去了,那十个弟兄挑了个靠墙的角落坐下,不喝酒光吃肉,警惕的眼神四下乱扫。
楼上雅间,各路司令都已经就坐,就差胡金彪一人了,别人都没带保镖,单单他身后站着两条大汉,气派比陈子锟还足。
陈子锟和颜悦色,让人倒酒:“都满上,为庆祝收复南泰,咱们先干三个。”
仔细看清楚酒水都是从一个坛子里倒出来的,胡金彪才放心喝了三碗酒。
酒过三巡,陈子锟道:“这两天大伙都捞了不少吧。”
众人就都嘿嘿笑起来,有人说:“老胡捞的最多,光娘们就抢了五个,藏在营里日夜快活,快枪也捡了百十支,谁能和他比啊。”
胡金彪矜持的笑了,四下拱手:“大家承让。”
陈子锟话锋一转:“大伙吃老百姓的,拿老百姓的,也该为老百姓干点事儿了吧,听说日本人又要打过来了,咱们商量商量,这县城怎么守。”
司令们就都不言语了,闷头夹菜吃。
陈子锟道:“论兵力,胡司令最强,论捞好处,你比别人都多,论打日本人,想必也不会差了吧。”
联军本来就是乌合之众,互相之间恩怨颇多,胡金彪为人不厚道,又是外来户,陈子锟起了话头,司令们都是人精,哪有不明白其中道理的,这是借机发难呢,他们乐的看胡金彪倒霉,自然随声附和。
胡金彪只顾夹菜吃,头也不抬:“再说吧。”
陈子锟道:“日本人一个旅团都快开到跟前了,现在不说,什么时候再说?”
胡金彪道:“让我的弟兄当炮灰,门也没有,事先说好的,我姓胡的人马听调不听宣,我爱干就干,不爱干咱们一拍两散。”
陈子锟忽然变了脸色,一拍桌子道:“大胆!你当抗日救国联军是茅厕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大敌当前不尊号令,该当何罪!”
盖龙泉、陈寿同时喝道:“当斩!”
胡司令身后两个马弁这就要掏枪,早被人从背后一记闷棍放倒拖了出去。
胡金彪忽地站了起来,一脚踩在板凳上,扯开自己的衣服,拍着胸膛冷笑道:“姓陈的,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有种朝这儿打,不敢开枪就不是人养的,不过我劝你想清楚了,我要是回不去,我那五百弟兄可不答应。”
陈子锟冷哼一声:“五百人你就敢吓唬我,当我陈子锟没见过世面么,来人呐,给我拿下!”
赵子铭和双喜将胡金彪按在桌子上,从他身上搜出盒子炮两把,撸子两把,子弹都上膛了。
“胡司令,枪借我玩两天。”赵子铭顺手将盒子炮塞在自己腰里。
胡金彪咬牙切齿,却无可奈何,只恨自己太大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