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青也听说了飞贼再次出没的事情,当夜严加防范,依然安全无事,到了白天,她来到闹贼的宅子附近转悠,期望发现飞贼留下的蛛丝马迹。
省城民居多是平房,围墙相连,巷口相通,更有参天大树可以藏匿,这种地形对于飞贼来说如履平地,对于警察来说可就难以追踪了,一般来说,飞贼被当场擒获的很少,基本上都是销赃快活的时候留下线索被抓住。
溜达了一圈,除了发现几块被踩碎的瓦片之外,没有任何发现,到省城几个大当铺附近看看,没瞅见销赃的飞贼,倒发现了几个守株待兔的便衣侦探。
打听消息最佳去处莫过于街头茶馆,这里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是各种新鲜事儿的发源地,夏小青找了一间热闹的茶馆,要了一壶茶听人家闲扯,果然有所收获。
一个亲戚在警察局的中年大叔眉飞色舞的卖弄着自己道听途说来的消息,倒也半真半假,颇有参考价值,这飞贼也不是每回都糟蹋人家大姑娘,比如这回张公馆失窃,小姐藏在床头梳妆台里的金银首饰都丢了,人却毫发无损。
有茶客就纳闷了:“出了奇了,俗话说得好,b从门前过,不日是罪过,这淫贼怎么就发了善心了,放着一个千娇百媚的大姑娘在眼前,愣是没下手?许是张家怕丢面子,瞒住不报吧。”
中年大叔一拍桌子:“此言差矣,飞贼是飞贼,淫贼是淫贼,两码事。”
又有茶客道:“难不成这省城活动的贼还有俩?一个偷金银细软,一个窃玉偷香?”
嗡嗡一阵议论,众说纷纭,但主要还是听那位大叔讲段子。
夏小青拿出自己绘制的飞贼活动路线图来一番研究,再结合大叔的吹牛一分析,似乎每次警察都是追到以区公馆为圆心的一个范围内失去目标的。
区公馆周边有许多住家,都是颇有身份的豪绅,难不成飞贼就藏在其中?难怪区公馆一直没遭贼,原来是兔子不吃窝边草,夏小青终于明白了。
当夜,夏小青值班的时候,没有照例在院子里巡视,而是爬到后院绣楼顶上眺望周围,一直等到下半夜,忽见西边火光冲天,锣声阵阵还夹杂着枪声,又不像是走水,倒像是遭了贼。
夏小青立刻兴奋起来,从怀里摸出一个单筒千里镜来,借着月光照射,专门盯着几处逃逸的必经要道,果不其然,只见一个黑影在屋脊上疾奔,竟然奔着这儿来了。
“难不成他还想再做一次案?”夏小青握住峨嵋刺就想上前拿贼,忽然灵光一闪,莫非这贼就藏在区公馆里?
这个念头若在以前是打死也不会有的,但是前夜见惯了种种龌龊事之后,她觉得堂堂省党部主任家里窝藏一个飞贼似乎也不是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那飞贼轻功了得,在房檐屋脊上如履平地,嗖嗖的就过来了,夏小青趴在绣楼上紧盯着黑影,惊讶的发现他居然奔着绣楼而来。
难道被发现了?刚要动手,就见飞贼抓着柱子三两下上了二楼,轻轻敲敲窗户,窗子竟然从里面打开了,飞贼利索的跳了进去,又把窗子关上了。
夏小青震惊的张大了嘴半天合不上,搞了半天原来区小姐是飞贼的同伙,这事儿也太那啥了吧,简直是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女人的八卦之心上来,谁也挡不住,夏小青轻轻揭开一块瓦,偷偷观察绣楼里的情况。
飞贼正在换衣服,很潇洒的将夜行衣蒙面巾甩在地上,伸开两条胳膊,让区小姐帮他套上睡衣。
“呀,你受伤了,要不要紧,我拿红汞水给你擦一下。”区小姐发现飞贼肩膀上有伤,心疼的要命,声音都发颤了。
飞贼道:“我是刀枪不入的,你难道不记得了,只是被子弹擦了一下而已,别哭哭啼啼的,我不喜欢哭鼻子的女生。”
区小姐果然不哭了,端出燕窝银耳粥来服侍飞贼,自己先尝了一口,道:“呀,凉了,让小红拿到厨房去热一下吧。”
飞贼道:“不用,我不吃这些玩意儿。”
区小姐忽然哭道:“人家特意为你准备的,你怎么不吃,羽哥,你是不是嫌弃人家了。”
飞贼一把将区小姐揽在怀里,用嘴唇堵住她的樱桃小口,一个荡气回肠的热吻,区小姐意乱情迷,脚尖都绷直了。
吻罢,区小姐破涕为笑,道:“羽哥,今天收获怎么样?”
飞贼道:“今天点背,遇上蹲坑的侦探了,不过贼不走空,你看这是什么?”说着拿出一只玉簪来炫耀。
区小姐道:“这样太危险了,什么时候才能凑够远走高飞的钱啊,不如我去找爹爹,就说去北平读书,让他给我一万大洋,不就行了。”
飞贼忽然变了口气,怒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不义之财我从来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