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吾贤侄,这次讨逆行动成功与否,就全看你的了,卢永祥盘踞浙江,更有上海财源支持,兵力雄厚,武器精良,实难对付,我方虽然是五路大军,数十万人马,其实实力有限的很啊。”
陈子锟道:“抚帅不需挂虑,只不过我军粮秣弹药不足,恐怕坚持不了几天啊。”
齐燮元道:“这个我早有打算,十万大洋,一千条步枪,二十万发子弹,已经装上船了,贤侄回去的时候一并带着。”
陈子锟大喜:“多谢抚帅,孙开勤就交给我了。”
齐燮元拍着陈子锟的肩膀道:“后生可畏啊,这次顺利解决卢永祥后,我保举你做淮江巡阅使,再上一层楼嘛。”
“谢抚帅!”陈子锟站起来,啪的一个立正,敬礼。
齐燮元笑呵呵的拱手:“祝你马到成功。”
送走了齐燮元,陈子锟冷笑一声:“淮江巡阅使就想打发我,那江东督军谁来做?”
阎肃接口道:“齐燮元打得如意算盘,让咱们当炮灰,和孙开勤打得两败俱伤,他好趁机占据江东省的地盘。”
陈子锟道:“打起来谁管那个,老子不但要当江东省督军,还要当淞沪护军使!”
阎肃道:“那齐燮元给的枪械资金收不收?”
“收,当然收,咱们毕竟是帮他打仗,干嘛不要。”
……
陈子锟从南京满载而归,有了井底起出的三十二万两银子和齐燮元送的十万大洋,他的军费极其充足,美国进口的迫击炮和手提机枪和装备了部队,军力大增。
但省城来的情报却不容乐观,自从上次省军战败之后,孙开勤撤换了一批无能的军官,象聂金库之类的老油条都被裁撤了,取而代之的是年轻有为的少壮派,其中旅团级的主官基本上都是上过军校的,甚至有不少人是日本陆军士官学校毕业。
省军新招募了两万人马,全部新枪新炮,兵力总数达到六万之多,足足比江北军多十倍,更有淮江天险,想渡江击之,胜算极小。
反观陈子锟的部队,主力全由土匪收编而成,虽然战斗力颇强,但缺乏阵地战,攻坚战的经验,纪律更是涣散,打顺风仗还行,稍有挫折,全军就会崩溃。而且武器以机枪步枪为主,火炮很少,严重缺乏压制火力,根本无法和省军的四个炮兵团对抗。
即便如此,陈子锟还是举起了讨逆军第五路的大旗,临时组建了江北陆军速成学堂,对排以上军官加以军事培训,又将手枪营一部改编成宪兵连,负责整肃军纪。
屯田的两个团部队已经撤回,全军布置在淮江沿岸,每日组织士兵在江里学习游泳,曾蛟征集了大批帆船、舢板,云集岸边,做出要渡江的样子。
江北秣马厉兵,江南胆战心惊,省军三个师五个混成旅全都开到南岸,随时准备痛击来犯之敌,水警总队的炮艇也开过来了,日夜在淮江巡弋,严防北军渡江,更有江东省航空队的双翼飞机在江北飞行侦察。
八月下旬,省城方面传来消息,卢永祥、何丰林、孙开勤组成江浙沪联军,卢永祥担任联军总司令,对抗齐燮元的讨逆军,同时奉天张作霖通电表示,一旦江浙有战事发生,即挥兵南下,入关相助,广州孙中山亦通电对卢永祥表示支持,称如果开战,即派兵北伐。
前皖系大佬们也都齐聚上海,徐树铮、曲同丰等人召集旧部,编练新军,上海制造局加班加点生产机枪步枪火炮以及各式弹药,武装江浙沪联军。
战争一触即发。
江北护军使公署内,军事会议正在召开,已经是九月了,天气依然酷热难当,大槐树上的知了不停叫着,让人烦闷异常。
阎参谋长发言道:“卢永祥四面受敌,奉张远在关外,远水不解近渴,孙文饱受陈炯明骚扰,手上也没有堪用的嫡系部队,北伐就是一句空话,依我看来,这次讨逆军胜算很大,浙江和上海迟早都是他的囊中物,可惜我们白白替他吸引了江东省军大部人马,带头来很可能一杯羹也分不到。”
陈子锟道:“就凭咱们一旅人马想渡江打垮省军,那纯粹是做梦,齐燮元也料到这一点,他就是让咱们牵制孙开勤而已,只要他上海战线得手,立刻就会出兵攻占江东,他们赚的满盆满钵的,最多给我一个淮江巡阅使的虚衔。”
阎肃道:“护军使看得透彻,我们应当如何应对才是?”
陈子锟道:“我早有对策,参谋处长何在?”
许久没在南泰露面的苏青彦道:“轮船已经停靠在码头上了。”
陈子锟领着众人来到码头,只见一艘插着英国米字旗的散装蒸汽货船静静停在江边。
“这船能装多少人?”陈子锟问道。
“装一个营妥妥的。”苏青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