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璬不知道杨洄接下来要说什么,于是笑着说道:“驸马既然喜饮这承恩特供,二郎这次为了玉娘出阁,带到洛阳来的酒尚未用完,待会回府的时候便带两坛回去。”
杨洄急忙摆手说道:“那怎么成!这酒是你女婿专门孝敬你的,我这外人那敢夺人之美!我只要忍耐个数月半载,待洛阳承恩楼开张之后,便可以天天前去蹭吃蹭喝,到时候三叔你这个大掌柜可不能拿棒子把我撵出来哦!”
只顾埋头吃菜并不多言的周二,听了杨洄这番酸溜溜的话,索姓放在筷子,脸上路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但是还是没有开口。
周二对于面前这位咸宜公主驸马可没有什么好感,因为他知道杨洄就是武惠儿手下的一条忠犬,在设计陷害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以及驸马薛琇四人的过程中,充当了告密者的角色。若是没有杨洄安排人手潜入太子府中窃听,若是没有他在外面扇风造谣,武惠儿陷害三位皇子的计谋很难成功。
杨镔似乎没有听出来杨洄的阴阳怪气,接着说道:“玄璬真是好命啊,如今不仅攀上了皇家这棵贵不可言的高枝,而且还得了一位有志做咱大唐邓通的女婿,今后杨家定然是富贵荣华,样样俱全!”
杨玄璬听出了杨镔话里话外透出的几分不满,却佯装不知,乐呵呵地说道:“或许这就是否极泰来吧,想我前一阵子还在牢狱之中度曰如年,哪曾想到如今有这样的气象。”
有些喝多了的杨洄,狠狠地把空酒杯往桌子上一趸,然后嚷嚷着说道:“三叔,也不是我发牢搔,当初说好的要共同进退,如今见到了利益和好处,三叔似乎就忘记了当初的诺言,怎么事事都想着独占鳌头,连口汤都不给我们喝上一口?”
不等杨玄璬回答,周二面无表情地看着杨洄说道:“好教驸马知道,这次是顺风车行和承恩楼主动找上三叔谈合作的,人家指名道姓地只跟三叔谈,并不想让其他人参与进来,三叔也情不得已。”
杨洄一脸嘲弄地看着周二,然后哈哈大笑着说道:“真是想不到哇想不到!周家二郎小小年纪便练就了一副当面说谎话不脸红的本事!你敢说那顺风车行和承恩楼不是你周二的产业?那个主动找上门来跟三叔谈合作的人除了是你之外,我实在想不到还有别人!”
周承业当然不会在外人面前承认他就是顺风车行和承恩楼的少东家,那怕整个大唐的人心里都知道这回事情,可周二也不会当众承认的。大唐对于官员不许经商的规矩虽然如今形同虚设,可为了皇帝和朝廷的脸面,就算周二今后成了大唐首富,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涉入了经商。
周承业占有承恩楼三成干股不假,可他从来没有与外公陈贵云签署过任何分成契约。每次周二用钱,陈贵云都是只多不少,可老汉对外都说这是送给外孙的零花钱。
我愿意给我外孙一万贯零花钱,别人管得着么?
至于周二其余的产业,则全部挂在外公的名下,根本不会出现周家人的名字,但所有的收入都归他支配和使用。陈贵云只是做个替他管钱的财务总管,绝对不会将承恩楼的收入与周二自己的产业混为一谈。
周二皮笑肉不笑地对杨洄说道:“驸马一定是喝多了,不知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就是顺分车马行和承恩楼的幕后做主之人?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好歹咱如今也是朝廷任命的官员,对于官员不可经商的规矩可是严格遵守的!”
实在受不了周二这货的矫情和虚伪,杨洄终于发飙了,他站起身指着周承业的鼻子骂道:“你放屁!明明就是你的产业,却不敢承认!真当大家都是傻子不成?我和族长不过是跟那河南令虚与委蛇一番,你便看不下去了,当初说好的帮助弘农杨氏成为洛阳首富的事情,如今成了帮助三叔一家成为首富。没有了杨氏一族的在背后支持,就凭三叔在洛阳的实力,能接得住这么大的生意么?”
普通百姓或许会因为杨洄驸马身份而心存敬畏,可周二是个连光王李琚都不鸟的猛人,他被杨洄这粗鲁的辱骂彻底激怒,冷冷地说道:“三叔能不能接得住,管你鸟事?莫不是你觉得跟杨万顷攀上了交情,便可以暗中下绊坏了三叔的好事?就你这种吃软饭的货,还是趁早滚回家去洗洗干净,陪公主睡觉去!”
周二这话骂的可不轻,当时就把杨洄气个半死。
“呀!气煞吾也!你个竖子,竟敢对本驸马出语不逊!”满脸涨红的杨洄,说话之间拿起了面前的酒杯,朝周二脸上猛掷了过来,却是被身手敏捷的周承业一个侧脸让过。
周二顺手抓起面前满满的一杯酒,扬手全泼到了杨洄的脸上,然后说道:“滚一边去!难为你还知道自己是一位驸马?居然借酒撒泼,实在是有辱斯文!”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