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隆心里感叹道。
拉斯科布看在眼里,心里暗爽。皮埃尔.杜邦问斯隆拿出资金建大厦,这似乎说明了皮埃尔.杜邦还是看好自己的。
散会后,皮埃尔.杜邦把拉斯科布和斯隆留下来,三人在办公室里谁也没有说话。
皮埃尔.杜邦站在窗前默默地抽烟,背对拉斯科布和斯隆,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拉斯科布脸色有些得益,挑衅地看着斯隆,好像在说:“我就说吧,建大厦是个好主意,你反对有什么用呢?有我在一天,你休想在通用汽车只手遮天!”
斯隆也不说话,微微别过头去,头微微低着,没理会拉斯科布,默默地想着自己的心事。
通用汽车的资金很宽裕,也有能力挤出四五千万美元建大厦,但他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尊严,和对公司的掌控。
毫无疑问,拉斯科布这些人的存在,已经严重影响了通用汽车的发展。
如果……如果——
斯隆毕竟是大气沉稳之人,一时挫折还不足以让他对皮埃尔.杜邦摊牌说——选我还是选拉斯科布,你看着办吧!
哪里没有斗争,没有不同意见呢?
斯隆自认为能容许公司存在不同意见,不同意见某种程度对公司是有利的,前提是不能超过自己的底线,而拉斯科布这种骄横的元老派明显不在自己的容许范围内。
斯隆抬起头,又看了皮埃尔.杜邦的背影一眼,见他一动不动,唯一动的是被风吹散的他手中的雪茄的烟雾,烟雾被风吹了进来,慢慢在室内弥漫。
都过去几分钟了,你还有所表示?
一切静悄悄,室内的气氛变得压抑,就连刚才心情有些得益的拉斯科布心情也变得有点忐忑,猜不透皮埃尔.杜邦的想法了。
仿佛听见斯隆的召唤,皮埃尔.杜邦终于转过身来,对拉斯科布笑道:“建大厦是个好主意,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让克莱斯勒比下去!”
“恩。”拉斯科布笑着点点头。
“那你愿意负责此事吗?”皮埃尔.杜邦又问。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拉斯科布自信道。
“那,以后你就专心负责建大厦,就不用插手汽车公司事务了,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皮埃尔.杜邦笑道,一脸平静地看着拉斯科布。
“这——是什么回事?”
拉斯科布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长大嘴巴,看着皮埃尔.杜邦,又看了看旁边同样惊讶的斯隆,目光又回到皮埃尔.杜邦脸上,见他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试探着问,“我出局了?”
皮埃尔.杜邦迟疑了瞬间,很快有沉重地点点头:“约翰,这是个艰难的决定。你和阿尔弗雷德的矛盾已经影响通用汽车发展,既然矛盾无法弥合,那么分手是注定的。作为公司的大股东和董事长,我不得不做这个决定。”
“为什么是我?”拉斯科布不服气道,脸色气得通红,没想到转折来得那么快,自己得到了建造大厦的任务,却要离开通用汽车,这——实在不能接受!
皮埃尔.杜邦这是对我捅刀子!
斯隆不说话,此刻也看着皮埃尔.杜邦,看他怎么回答。
刚才他同样也被皮埃尔.杜邦的决定震惊,心想:如果花几千万美元,把拉斯科布这个讨厌的家伙赶走,也是值得的!
“伙计,你了解我,我也了解你,你是个出色的财务官,也有非凡的才华。至于为什么是你呢?
你扪心自问,如果你觉得自己能带领通用汽车,做得比阿尔弗雷德更好的话,我会重新考虑这个决定。
我想听到你客观的毫无偏见的答案,而不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决定。”
拉斯科布沉默了,他很想说自己带领通用汽车做得比斯隆更好,但这话他说不出口。
作为一名出色的财务官,他具有冷静、客观的素质,平心而论,除了和自己互相看不惯,阿尔弗雷德.斯隆这人还是挺有本事的。
拉斯科布不愿意轻易认输,更不愿意见斯隆胜利者得意的样子,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皮埃尔,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我考虑一下,过些天再答复你。”
“好!”皮埃尔.杜邦点点头,心里明白拉斯科布已经接受现实了,他的为人自己怎么不清楚呢?
从拉斯科布担任自己秘书开始,皮埃尔.杜邦就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
天才、骄傲、不服输!
皮埃尔.杜邦觉得拉斯科布的才华不要屈就于通用汽车公司,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到政界发展,弥补杜邦财团最薄弱的一块。
皮埃尔.杜邦真诚地露出微笑,伸手去握拉斯科布的手,“生意就是生意,不会影响我们的交情,是吗?”
“是的,我的朋友!”拉斯科布勉强地笑道,用力地握了握皮埃尔.杜邦的手,他们几十年的交情可不会轻易被摧毁。如果换做自己的话,也很难做决定……
尽管彼此有深厚的交情,但拉斯科布明白,自己已经“受伤”了,再也不会对皮埃尔.杜邦像以前那样千依百顺了!
通用汽车公司的风波持续了好些天,波及到很多利益相关人,一连几天,拉斯科布都没有上班,似乎从通用汽车公司消失了,他毕竟是公司的财务官,他的“放任”让公司财务状况出现了小小的混乱,公司里人心惶惶,不知道高层争斗会走向何方。
皮埃尔.杜邦等了一个星期,拉斯科布依旧没有回应,他也不催促拉斯科布,如果自己先打电话过去,就说明自己认输了,至少会可能让拉斯科布产生错觉,皮埃尔.杜邦不想给拉斯科布错误的信息。
斯隆也没有联系拉斯科布,对公司的混乱情况也当看不见,现在他是局外人,斗法的是皮埃尔.杜邦和拉斯科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