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能去。过几天有比赛呢?”戴传新道。
“比赛?什么比赛?”司徒南好奇道,他只知道这次南华代表团来了不少人,具体的情况不大清楚,正想找张邦先打听呢。
“足球队队长。唐山军校的学生都来了不少,个个都是好手。”戴传新自信道,说完挺了挺胸膛,肌肉鼓鼓的,脚法有多臭不知道,不过这块头跟欧洲人相扛绝对没问题。
“嗯。”司徒南点点头,“到里面详谈,都告诉我,情况准备得怎么。”说着把张邦先和戴传新请进书房里。
“我给你们准备午餐。”劳拉识趣地离开了,因为要在法国呆几个月,她要张罗不少东西。
“这次我们派出115名运动员,男子95名,女子20名,主要参加足球,橄榄球,田径,游泳,体操,击剑,射击,拳击,举重,网球等15个大项,就差马球和马术这两项没报名参加了。”
张邦先笑道。他已经把南华代表团安置在奥运村里,和南华一同前来参赛的中国、菲律宾、暹罗代表团也得到他的帮助。
这是中国人第一次出现在欧洲赛场上,而且阵容庞大,规模超过日本,哪怕没有获奖,也是莫大荣焉。
作为一名不大三十岁的青年,张邦先能带领南华代表队,他既兴奋也感到压力。不过他却是是很好的人选,一战时候,参加欧战华工做翻译,华工互助组的创办人,开展华工扫盲教育,组织华工参加南洋华人革命,在南华这个新兴国家中,他的资格也不浅了。
更难得的是,战后他留在法国就学,实际上也担任致公党法国分部的负责人。南华在法国招商引资多少也经过张邦先联络安排,在法国军政两届拥有不小的人脉。
“我看新唐山应该让你做驻法大使。”司徒南很满意张邦先的表现,对方身上的朝气才华正是南华需要的人才。
“司徒先生过奖了。”张邦先谦虚道。
驻法大使是个重要职位,在南华外交部外派大使中仅次于驻美大使,跟驻英,驻德大使同级,对于一位不到三十的年轻官员来说,意味着他将来很可能成为南华的外交部长甚至更高的职位。
“从1917年开始,我就一直看着你成长,你的本事我是清楚的,好好干。”司徒南鼓励道,接着又语重心长道,“法国是欧洲大陆的霸主,也是国联的两个最重要的国家之一,维护和法国的良好关系很重要,有利改善南华的外交环境,促进两国经贸投资。特别是关系到南华法属安南市场,当地的资源,当地的华资,一定要多下功夫。”
“好的。我知道了。”张邦先答道,心里清楚,奥运会后,他很可能真的变成驻法大使了。
如何处理和法国的关系,这个问题他也考虑过,打心里也赞成司徒南的想法。
“法国人是喜欢放高利贷的,有机会的话,跟法国银行界谈谈,看能不能在法国贷到长期贷款,多多益善。还有法国的大企业,我想也有不少希望在南华投资的,比如橡胶产业,法国的米其林轮胎公司就做得很好。
南华有丰富的橡胶资源,完成可以从法国引进技术。合作方式可以使灵活的,总之外资如果没违反南华的法律,我们都应该保持欢迎的态度。”
参加奥运会只是其中的一个任务,司徒南不忘指点张邦先一番。具体的外交手段司徒南不擅长,但他明确告诉张邦先在博弈中,南华需要从法国人身上得到什么,又会失去什么。
张邦先频频点头,能从司徒南那里听到详细的教诲是非常难得的,有些问题豁然开朗,有些将信将疑,可以肯定的是,他对南华的国家战略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
“小新,你怎么看外国在南华投资?”司徒南突然转向有些无聊的戴传新。
“谁的拳头硬东西就是谁的。东西放在我们家里,迟早都是我们的。”戴传新理直气壮道。
这话是从军中高层流传下来的,外资大量涌入南华,不少矿山、铁路受到外资的渗透,引起了军中的民族主义者不满,当然,这种声音是很微弱的,被南华上层强硬压了下来。
毕竟不是大多数普通人不知道其中的内情,更不知道那些几乎享有特权的外资大部分属于威廉财团的企业。
“这样想是对的。现在的形势对我们很有利,只有工业化才能消化我们从国内移民过来的数千万人口。华人的地位也将在建设中牢固地确立起来。”司徒南评价道,末了,又问问:“中国的代表团是广州那边的人带队吗?怎么不见他们过来?”
“嗯,不是。是北京政府派出的官员带队。是这样的,他们原本要过来的,不过蔡元培先生临时从英国过来看望他们,一时走不开了。”
张邦先解释道,有些担心地看了司徒南一眼,毕竟这次的经费大部分出自司徒南,中国代表团那边不派人过来拜访一下,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蔡元培?”
“是的。他跟英国政府商量退还庚子赔款。”
“是这样啊!也好。”司徒南释然,英国人能效仿美国人退还庚子赔款用于教育,也是难得,不过迟早要英国人百倍偿还的。起码,马来半岛将来时属于华人的,而不是狗屁的英联邦。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