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司徒南所料,简体字遭到不少反对声音,相比之下,拼音比较容易让人接受。
钱玄同很推崇简体字,认为简体字利于普及教育、发展国语文学和传播科学技术知识。
在南华教育部的支持下,钱玄同索性留在南华,进行汉字改革和拼音推广。南华缺少顽固的传统,大部分华人不是商人就是出洋的工人,他们对此比较容易接受。
尽管遭受了一定的阻力,南华的汉字拼音改革还是能顺利进行,大大有利于后来的全民教育。
南华的汉字改革,在海峡对岸的新加坡、马来亚等地的华人中出现了较大的争议。
司徒南放下一份新加坡发行的华文报纸,笑道:“幸亏没露头,不然就被人骂成数典忘祖之辈了。”
何仙姑俏立在司徒南身旁,把一杯冰好的果汁放在案几上,笑道:“我看挺好的。新字和拼音用着用着就习惯了。少爷你的名字要是公开出去,肯定成为钱先生那样的大学问家。”
司徒南笑而不语,端起果汁美美地呷了一口。
在新唐山呆得太闷了,他便去苏门答腊冲浪,顺便也考察巨港的工业建设和杜里油田的开采情况。
司徒南的“浪友”麦克?布朗一直向往着苏门答腊冲浪,也跟着来了。跟父亲亨达?布朗交谈后,他好像懂事很多了,准备到石油公司去上班,这会正在跟油田建设技术顾问威廉姆斯教授在商量建设杜里油田。
“游艇、冲浪、美人、美景,我越来越喜欢这里了。”理查德?梅隆一屁股坐在司徒南旁边,看了何仙姑一眼,笑着摇摇头。
“我看你是冲着我的油田来的吧!”
司徒南瞥了理查德一眼,又轻轻地闭上眼睛,享受傍晚的阳光,暖洋洋的,一点也不辣。
“呵呵。你这家伙不老实,我要是不跑快一点,苏门答腊的石油还不是全部被西方石油和美华石油吞了?还不都落入你口袋里?”理查德笑道。
海湾石油公司和西方石油公司合作开发米纳斯油田,米纳斯油田和杜里油田相隔很近,所以杜里油田被发现后,海湾石油公司很快得到消息。
理查德匆忙从美国赶过来,就是想从中分一杯羹的。
“我知道。晚上再说。”司徒南淡淡地看了眼前有些谄媚的堂舅子,微微一笑,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白天的时候他已经把大量的精力发泄到海浪去了,现在累了。
理查德见司徒南居然睡着了,摇摇头,离开了。
司徒南做了一个梦,梦见南华诸岛上到处火山喷发,海里巨浪滔天,把岛屿一座座地淹没了,一副末日的情景,最后整片大陆都沉了下去,只剩下一片平静的海水。
“少爷,你醒了?”何仙姑俏立在使司徒南眼前。梦醒后,他全身都湿透了。
太阳下海了,只剩下天边淡淡的一抹微弱的光亮,司徒南看着渐渐坠入黑暗的大海,心里有些茫然。
“少爷,你是不是做恶梦了?”何仙姑一脸关心地看着司徒南,她伏下身子,拿着手绢在拭擦司徒南脸上的汗,一脸温柔。
淡淡的清香入鼻,司徒南的心慢慢地安静,看着何仙姑关切的眼神,安慰道:“没事,天气太热而已,帮我那杯水。”
何仙姑走后,司徒南回想起梦中的情景,心里一声冷笑:“见鬼的梦!要死也是那些人渣先死,他们的报应快来了。”
回到巨港,司徒南和理查德谈起开采苏门答腊石油,他指着一张标记着绝密的地图道:“南华准备把巨港建设为石油工业中心,西方石油公司已经和南华政府达成协议,在巨港建设两座大型的炼油厂,米纳斯、杜里等油田的石油大多通过轮船输往巨港,经过提炼后再贩卖到南华各地,当然也包括马来半岛、印度、中国和日本,相信几年后,巨港就会成为亚洲的石油工业重镇。”
“巨港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看来海湾石油公司要把投资重点放在巨港了。”
理查德笑了笑,他站在甲板上,看见不远处正在建设的油港,忙碌的工人们正在铺设管道,连接岸上的炼油厂。
“杜里油田那么大,你小子一个人也吃不下吧?干嘛不——”理查德又笑道。
“你来晚了!我不会让出杜里油田的,我要用卖油田的钱换取南华工业建设的资金、设备,合同已经签好了。”司徒南笑道。
“不就是要钱吗?钱我有,设备我也有,一切好商量。我们一直不是合作的很愉快的吗?怎么也得把杜里油田分一点点给我吧!”理查德不死心道。
他已经知道杜里油田了。
“大舅哥,做人不要那么贪心。杜里油田的利益还不是用来换取伯利恒公司的资金技术,我记得梅隆国民银行也是伯利恒公司的大股东吧?”
司徒南婉拒道。
伯利恒公司是仅此于美国钢铁公司的垄断巨头,业务涵盖重工业方方面面,实力比起美国钢铁公司也不遑多让。
鉴于美国寡头不许独吃的传统,司徒南只好把梅隆家族拉了进来,共同控制伯利恒公司。
“那大头还不是都让你拿走了?”理查德不甘道。
尽管梅隆财团在南华获得利益仅此于威廉财团,比洛克菲勒财团还要多,但哪里有人闲钱多的?
“呵呵。”司徒南淡淡一笑,平静地看着理查德,就是不松口。
看着司徒南油盐不进的样子,好话都说了好几遍了,理查德心里有气,威胁道:“如果这次我失望而归的话,后果会很严重哦!”
“有多严重?”司徒南笑道。
“回到洛杉矶后,我会专程去看看堂妹和小侄子,告诉他们,某人在南华过得非常滋润,都快忘了他们了。”
理查德阴阴一笑。以他的本事,知道司徒南在南华金屋藏娇自然不是问题,再说这都是南华上层公开的秘密了。
蓄养情妇非常普遍,除了被感情伤害过的安德鲁和清教徒式的老洛克菲勒,司徒南还真不知道他认识的人物里有哪个没有干这事的。至少,哈定总统的那几个情妇司徒南就知道得一清二楚。
司徒南这次到南华,故意没带上家眷,出走大半年了,听理查德这样一说,他不由得有些想念美国了。
看着司徒南沉默不言,脸有愧色,理查德露出阴谋得逞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