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安看着欢天喜地,一脸自信的亚齐人,脸上也挂着恭维的笑容。他确实高兴。
荷兰人背后营地的枪声、还有荷印殖民军糟糕的表现(打不过亚齐武装)让他知道,昨天荷兰人肯定损失惨重了。
而造成这一切的肯定是现在躲在森林的那些人了。
初战告捷!基安为他们自豪,心道:“三角洲真不愧是南华的毒牙啊!不过什么时候自己的海盗突击队才有机会大显身手呢?”
范巴斯滕上校醒来时一片麻木,呃,他昨晚被注射了大量的麻醉药。不仅是头脑麻木,就连下身以下的部分也麻木了。
过了一会儿,一声进来了。
“昨夜的损失怎么样?”他关心道。
“我只是个医生!”医生刻板道。
“那好吧!我的伤势怎么样?”范巴斯滕又问道。
“好险!还差一点就——”
医生说到专业问题,脸上多了些热情。
他昨夜可没睡好,为了把那颗子弹从范巴斯滕上校肥硕的屁股里挖出来,足足耗费了3小时。
呃,他本想说还差一点点,子弹稍稍偏低一点,就把范巴斯滕上校的弟弟给打爆的,见对方黯淡的神情,医生这才想起,这是一位刚刚为了王国拼死搏斗的英雄,应该得到尊重。
为了这个英雄,昨夜里至少有几十个等待救援的土著等不到医生从范巴斯滕上校的手术室里出来就回到他们的真主安拉身边,他们心思太急切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
范巴斯滕上校虽然没死,但他不得不错过接下来的战争了。医生说,他受伤的部位比较敏感,需要良好的休息,时间至少要三五个月。如果恢复不好的话,可能会影响以后的行走。
当然这位敬业的医生不敢告诉病人,昨夜灯光不好,他差点不小心弄断了范巴斯滕上校的神经。
嗯,还差那么一点点,这位王国的战将就可能瘫痪了。
范巴斯滕上校趴在病床上,听完一个临时的副官汇报昨晚的损失,他的脸色就黯淡下来了。
一些阵地给亚齐人攻占了不算什么,损失了上千人土著士兵也不是问题(这话不能说出来),但昨夜被那群黑衣人闯入营地,刺杀了二三十名荷兰人军官就让这支部队伤筋动骨了,特别是自己的指挥部几乎尽灭,包括他的副官也是其中的受害者!
那群人真是死神!
他们太恐怖了!
太残忍了!
还好他们的人数不多,不然昨晚——范巴斯滕上校不敢往下想了。
他的惊恐的脸色落在剩余的荷兰军官的眼里,惨白的病房里有种浓浓的惊恐的气氛笼罩着他们。
想到那些被爆头的同僚,不少人下意识地摸了摸头,顺便也摸一摸头上的冷汗。
最让他们惊恐的是,他们至今还不知道敌人是什么人?
来去无踪,战力惊人,万一再来一次,自己这些人还有活路吗?
这些荷兰军官太久没打战了,虽然理论学得不错,但没有经过战场的考验,心志上终究是差了一些。
范巴斯滕上校把众人的脸色看在眼里,不由得眉头深锁。
这群失去了胆魄的军官能保护王国的领地么?
“昨夜不明势力袭击一事不要外传,封锁消息,特别是那些知情的土著部队,要把他们调开,免得他们动摇军心。还有那些土著军官,记得警告他们。”
范巴斯滕命令道。看着微微诺诺的军官们,心里暗暗叹气。
在新的指挥官没出现前,他还得为这群失去了胆魄的军队操劳着。
“那,亚齐人怎么办?要不要——”有个态度计较积极的军官建议道。
“不!”范巴斯滕上校摇摇头,命令道:“若是亚齐人来进攻,就让他们放马过来好了。
现在要紧的是,先休整一番,构筑防线。注意不要再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不让敌人有可乘之机?
很明显是针对昨晚那些神秘人了。众荷兰军官心思明了,他们欣然应命。
“时间到了,病人需要休息!”过了一会儿,医生进来把那群荷兰军官赶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范巴斯滕了,他闭上眼,昨晚那张神秘而强大的脸又出现在他脑海里。
不由得有睁开眼,看着晦气的病房,又长叹口气,为亚齐的战事担忧。
没有荷兰军官的指挥,那些土著能打仗么?
他摇摇头。尽管不愿承认,范巴斯滕上校心里知道损失了大量的荷兰军官后,这只部队已经到了极度危险的境地。
别说现在的水平降低到和亚齐武装乌合之众的水平,万一军中那些土著军官突然发难,那后果就严重了。
应该不会的,王国的几百年的威严应该深入那些土著军官的心,他们不敢反水的。
范巴斯滕上校摇摇头,暗暗嘲笑自己胡思乱想,怎么被昨夜的小小挫折吓着呢?
接到前线的战事消息后,范尼少将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去了总督府。
范佩西总督接到失利的消息后,脸色一沉,眉头深锁,自言自语道:“难道王国真的没落如此么?什么时候轮到黄皮猴子干涉王国的事务?”
说完他把那支步枪重重地扔下,老迈的脸上浮现不多见的杀气!
“范巴斯滕上校的判断是有道理的,班达亚齐战场出现大量的汉阳造肯定是棉兰那些人搞出来的,一定是他们!没错!我敢保证!
他们已经不安分了,妄图挑战王国的权威了。这次绝对不能再容忍了!”
范尼少将有些严厉地看着范佩西总督,心道:要不是你收了别人的钱,棉兰的那些政府官员贪图那些华人的贿赂,他们会如此胆大妄为吗?没有这些蛀虫阻拦,王国的军队早就把那所谓的保安队推平了。
范尼少将这举动微微有些过分,不过此刻范佩西总督不跟他计较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