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被这场他亲自制造的场景所感动,蒋介石拒绝换车,依旧留在敞篷车上,让宋美龄也上了这部车,他要坐着这部车穿过数十万市民组成的欢迎道路。
这个变动让庄继华和汤恩伯熊斌等人大吃一惊,北平可不是南京,也不是武汉;南京是有备而为之,武汉是突然变动,地段段,市民相对要少。可南苑到中南海有十多公里,沿途可供枪手伏击的地点不下千处,临时准备根本来不及。
“校长,不行,不行,城内还有曰本间谍,这太危险!实在太危险!”庄继华语气急速,脸色发红,焦急之色不加掩饰。
“委员长,委员长,我们没有准备,不行,不行,这要出点意外,就算把我和庄司令剐了也偿还不了。”汤恩伯也着急了,头上冒出了一层汗珠。
蒋介石淡淡一笑,傲然说道:“没什么,文革,七年奋战,我们终于光复北平,如果区区几个间谍便吓得我们不敢接受民众的欢呼,我们就对不起牺牲的英烈。”
眼见劝不动蒋介石,庄继华只好向宋美龄求助:“夫人,您劝劝校长,这太危险了,就算小鬼子没准备,可只要一个电话,鬼子在城内便能做好准备,夫人这太冒险了。”
宋美龄也一笑:“放心吧,我就坐在委员长旁边,有什么事我会保护他的,”说到这里,她压低声音:“委员长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霍普金斯。”
庄继华这下有点明白蒋介石为何搞这一出,霍普金斯的压力激起了他心中的愤恨,他这是要告诉霍普金斯,为了维护国家统一,他会不惜一切代价。
“夫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要出了一点意外,我如何向全国民众交代,如何向全军将士交代,夫人,您就劝劝校长,至于霍普金斯,我已经有办法对付他了。”庄继华说道最后,忍不住咬牙瞪了霍普金斯一眼,这让正注意这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霍普金斯有些莫名其妙。
“文革,恩伯,你们就别劝了,”坐在车上的蒋介石平静的开口道:“我意已决,就这样办。”
庄继华和汤恩伯苦苦相劝,可这次蒋介石依旧坚不让步,他们这一耽误,陈布雷陈诚他们也发现不妙,过来得知后,也加入劝解中,但蒋介石还是坚决不让步,最后庄继华只好让步,不过他也提出个要求,让伍子牛坐在副驾座上,对这个要求蒋介石同意了。
庄继华将伍子牛叫过来,告诉他坐蒋介石的车,要注意观察,特别是两边高楼,汤恩伯将司机叫下来,换上他的司机。看着两大重将手忙脚乱的调整安排,蒋介石稳稳的坐在车上,没有丝毫表示。
将人员安排好后,庄继华和汤恩伯熊斌紧急商议,急调战区警卫团,加强北平城内警戒,警卫本就在城内,熊斌在战前长期在北平任职,对北平城内很熟悉,立刻在地图上找出几个有可能埋伏狙击手的地点,随后电告城内立刻将这些地点控制起来。
随后俩人又对车队作出调整,将庄继华的卫队放在头三辆车,这三辆车全部是吉普车,上架高射机枪,庄继华和汤恩伯坐在第二辆敞篷车上,这两部敞篷车之后是汤恩伯的卫士,也同样是吉普车,后面才是轿车队,每三辆轿车之间是两部吉普车,上面是全副武装的士兵。
二十分钟后,车队在庄继华和汤恩伯战战兢兢中出发了,车队刚刚驶出机场,早已等候机场外的市民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万岁声不绝于耳,一些学生将手中的鲜花投向车队,这个举动让伍子牛的每根神经都绷紧了。
突然两个女学生抱着鲜花冲过士兵的阻拦线,奔到蒋介石的车前,伍子牛的手枪瞬间便拿在手上,蒋介石低声阻止,两个女学生将手中的鲜花送到蒋介石和宋美龄手上,然后转身激动的高呼蒋委员长万岁。
“这不行,这样下去绝对不行。”庄继华脸色发白,汤恩伯的脸色同样苍白,嘴里不住喃喃道:“怎么办?怎么办?”
两个女学生的举动登时点燃周围市民的热情,市民们蜂拥而上,将敞篷车团团围住,无数双手伸向蒋介石,蒋介石和宋美龄站起来挥手向市民们示意。
庄继华和汤恩伯跳下车,将后面的警卫调来一个连,强行将市民挡开,清理出一条路,再在敞篷车两侧安排四个卫士,车队才在欢呼声中,缓慢前行。
蒋介石在车上站了一会,然后又坐下,过了一会又站起来,每当他站起来,两旁的人群都报以阵阵欢呼。
车队又重新启动,慢慢的高大的北平城墙便到了眼前,宽大的城门前,十多个白发白须老者在城门前摆起香案,庄继华远远看到,心中禁不住叫苦。
“汤司令,这…,这……,这可怎么好!”
汤恩伯也傻眼了,他们万万没想到,北平市民居然摆出这个架势,蒋介石根本不喝酒,那香案上的酒碗虽然不大,可也能将蒋介石醉倒。除了酒以外,这一带地形复杂,附近那里埋伏个狙击手,就能造成巨大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