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可以与占领怀来的一零三军合击延庆的丸山,向东南下,则可以绕到河边正三的后面。所以不管五十一集团军动不动,冈村都不能不管,必须管!可怎么管?拿什么管?
除了防守北平的兵力,就没有兵力了,其余兵力都被支那军牵制住了,大城脑中急速运转,试图找出点兵力,可惜,没有。
河边正三处境危险,四十万支那军如两条毒蛇正撕咬着他;谷寿夫,三个师团要为河边正三解围,正迅速穿过北平,增援通县。
丸山,面对四十九集团军,这头支那猛虎,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一旦露出破绽,便会猛扑过来,将他撕得粉碎。
湖水静静的,冰面已经松动,两岸的柳枝在温暖的阳光下微微荡漾,冈村穿着休闲的和服,盘膝坐在垫子上,轻轻拨动琴弦,幽雅的乐曲飘荡在湖面上。
樱花,在春天里面绽放,醉人的香气萦绕,美丽的女人在树下翩翩起舞,微风拂过,花瓣从空中飘下,落在美丽的和服上,落在优雅的发簪上,游人陶醉在这花海之间。
“阁下!前线危急!”大城最终还是忍不住,焦急的打断冈村的琴声。
冈村不为所动,琴声依旧悠扬,冈村神情不变,德永忍不住叫道:“司令官!”
冈村轻轻叹口气,琴声嘎然而止,大城和德永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冈村看看四周,过了一挥才站起来,蹬上木屐,转身面对大城和德永。
“支那人有句古话,不识庐山真面只缘身在此山中,大城君,德永君,七年战争,我们都是当局者迷,每天都在计算兵力,物质,却无法跳出战斗的局限,从全盘来看战争。”
大城惊讶之极的望着冈村,脑中惊雷一个接一个炸响,冈村瞟了他一眼,继续说道:“经过七年战争,支那经过工业发展,社会改革,已经大变了,再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个四分五裂的支那了。相对支那呢,帝国经过七年战争,战线从外兴安岭到南洋,已经超过帝国的实力;帝国的战争目的本来就是获得和平,大城君,这场平津会战,我们本不该打,石原君的想法是正确的。
支那将军集中了两百万左右的兵力,派遣军却只有四十多万,鄂北会战,山东会战,皇军损失了大量老兵,新补充的部队几乎都是不合格的新兵,这严重影响了皇军的战斗力,从士兵的个人战斗技能来说,皇军可能还是强于支那军,可这个优势,被支那军的火力和空中优势抵消,所以现在计算兵力是1:1或者1:1.5,如此算下来兵力差距太大。现在看来,石原君的计划是最好的。”
冈村说到这里沉默了,他看着破冻的湖面,长长叹口气:“我们必须放弃涿州,支那军势必追击我们,所有,我们必须留下两支部队坚守北平天津,吸引支那军的追兵,大城君,司令部要迁到唐山,德永君与我留下,命令谷寿夫放弃涿州,命令河边正三大踏步撤退,向冀东撤退;命令吉木贞一,全力给63师团解围,一旦解围后,立刻后撤,向热河撤退。命令丸山,在河边正三撤退后,立刻放弃延庆,向冀东撤退。
命令31师团和15师团,立刻出击石景山,向门头沟地区的支那军发动进攻。”冈村宁次看着大城担忧的神情:“支那军不会强攻北平。”
可大城的担忧却不在这里,他现在也相信支那人不会强攻北平,因为到现在,北平,甚至北平周围五里,都没落下一颗炸弹。他担心的是冈村的状态,作为司令官,他现在的状态有些不正常。
但冈村的决策,他却很赞同,平津会战已经打了十一天了,战局越来越不利,支那军紧紧抓住皇军的弱点,每一招都打在皇军的软肋上,五十一集团军和支那坦克部队的动向,就是个非常危险的动向。
按照派遣军战前估计,支那军至少还有二十万兵力没有投入战场,这是非常恐怖的,派遣军现在已经到拆东墙补西墙的地步。冈村宁次将战车部队调来调去便是证明。
刚想到战车部队,冈村宁次就补充道:“命令战车部队向支那军发起反击,打击方向是支那第五集团军。”
冈村宁次大规模撤退,谷寿夫却坚决不肯放弃守在涿州的部队,涿州以北对12军发动反击,在夜间以两个师团突然袭击12军,贺粹之措手不及,被谷寿夫杀开一条血路,将城内部队接应出来,而后以71师团和121师团断后,主力向北平转移。
31师团和15师团开出北平向门头沟发动反击,王国斌命令新编十六军李文田率部阻击,自己亲率五十九军向昌平发动进攻,曰军放手进攻,新编十六军连连后退,王国斌不得不调29师增援,以夏阳林38师为前锋,鲁瑞山暂编五十三师随后跟进。
塞北张家口,吉木贞一得到116师团的这增援后,以116师团和118师团对万全发起反攻,126师团一部在沙岭子一线进行阻击,63师团和129师团浴血死战,苦苦坚持。
冈村宁次虚虚实实,特别是在香河地区的反击,极其成功的掩饰了冈村的真实意图。庄继华和白崇禧都没有察觉他的后撤行动,德县指挥部内还沉浸在成功打击了曰军集结部队的兴奋上,曰军的反击和撤退都被判断为,为了争取时间,完成集结,以反击我军的进攻。
香河以南,北运河东段,在这块广饶的平原上,冈村集中了三个战车师团八百多辆坦克三百多辆装甲车对第五集团军发动反攻,范汉杰毫不示弱,以攻对攻,双方在这里展开了一场激烈的钢铁对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