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高之助心中微震,冈村宁次的气魄够大,首先动用两个师团加强天津防御,然后从预备队中抽调了两个步兵师团两个战车师团,从保护京张交通线上抽调了一个师团,从北平城下抽调两个精锐师团,组成五个步兵师团两个战车师团,七万多兵力,六百多辆坦克的攻击集团。
“阁下,这样大规模的调动,很难掩饰。”大城立刻提醒道。
平津会战开始后,原本比较平静的地区突然冒出大堆游击队,他们象老鼠一样躲在地下,在你不注意时,冲出来咬你一口,然后又缩回去。或者通过电台指导支那空军,轰炸皇军弹药库,车队,部队集结地。如此大规模的部队运动,根本无法瞒住他们的眼睛。
冈村宁次冷冷一笑,毫不在意的挥挥手,让他们立刻执行。
图穷匕见,这是两个统帅决心的较量。
中线出现的巨大缺口,冈村应该调兵反击,庄继华也在等他反击。可冈村就是不管;于是庄继华就告诉他,你要不动,我就敢不管你的重兵集团,迂回固安;冈村宁次也毫不客气,如果你要敢迂回,我就要打击你的侧翼。
无声的对话,在看不见的地方,透过无尽的虚空,互相询问对方,你敢吗!?
这是对统帅的意志的较量,是对统帅胆量的较量,也是对统帅的指挥艺术的较量。
更深层次中,是中曰两军,从统帅到士兵的较量,看看谁执行命令更坚决,是黄土地抚育的士兵还是海岛上被大海洗礼的士兵更顽强。
夜空之下,点点火光将大地照亮,士兵龟缩在战壕里,紧紧裹着大衣,抵御来自旷野的寒风。高级将领则在指挥部内忙碌,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寻找对方的弱点。
公路上,车灯闪烁,长长的车队延绵出十几里,田野里,曰军步兵分成十几路,如蝗虫般越过北平东边的原野,脚步匆匆的赶往南边。
天空传来轻轻的发动机声,三声枪响,整个车队关掉车灯,旷野上的火把全部熄灭,整个大地变成一遍黑暗。发动机的声音越来越响,地面的车队小心翼翼的向前开,飞机似乎就要越过,地面的草丛中突然升起两颗红色信号弹。随后一条人影起身拼命向小树林里跑,月光下,马刀反射着寒光,骑兵迅速追上去。
天空忽然变得透亮,几十发照明弹在天空飘荡,将地面照得通亮。俯冲轰炸机带着猛烈的啸声俯冲下来。一连串爆炸响起,一辆在公路上燃烧。
随车队行进的高射炮开始向空中射击,部队临时组建的防空部队,向空中射击,但这仅仅缓和了一点,中国空军继续轰炸了半个小时才离开,公路上七八辆卡车在燃烧,旷野里散开的士兵重新集结上路。
“快点,加快速度!”
耳边传来曹长严厉的催促声,渡边正三郎气喘吁吁,肩上的三八步枪越来越沉,脚下的皮靴也越来越重,他的喘息声越来越大。
肩上忽然一轻,枪被人夺走,他扭头看,却是曹长谷本将他步枪拿到自己肩上,“注意速度,跟上。”古本厉声叫道,然后甩开大步向前走。
古本对这些新兵很是瞧不上,这些新兵补充进来的时间不过四个月,部队在聊城作战中损失惨重,那些有过数年战斗经验的老兵纷纷倒在从聊城撤退的血路上,这些新兵与那些老兵就好比一个剑道八段高手与刚刚开始练剑的见习生,根本没有可比姓。
新兵们跑不动了,掉队的越来越多,前面终于传来休息的命令,古本却不能休息,他必须将他的小队聚齐,部队损失的军官太多,他这个曹长也指挥了一个小队。
渡边和许多士兵躺在雪地里不停喘息,古本命令他们起来,不准坐下,经过长途行军后,就这样躺在雪地上会很容易感冒,他可不想在战斗还没开始,小队就大量减员。
十分钟后,命令又下来了,部队继续前进,天空上安静了很多,支那空军好像没有再来,也不知道是真不再来了,还仅仅是暂时。古本在心里祈祷,但愿他们不要再来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