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可白斯同在心底还是认为庄继华太强硬了,手段有些血腥,要不是他后台够硬,手腕够强,恐怕早就在河南待不下去了。
庄继华没有答话,只是注意到宋美龄的举动,与宋美龄交谈的老农开始时还有些畏缩,拘谨,这个举止高雅的贵妇,身边还有这么多带枪的护卫,这种场面让这个常年在田里劳作的老人,有些害怕。
不过,随着时间推移,老人渐渐开始适应了,说话也变得顺利了,开始唠唠叨叨的说起这一年的苦难,村里饿死了多少人,咒骂小鬼子。
对这次宋美龄过来慰问,庄继华事先没有准备,不过宋美龄居然提出要到农村去看看,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不过看到宋美龄的做派,庄继华心里直摇头,这这里面作秀的成分太多,要是下面稍微做点准备,了解的绝对是他们希望她了解的情况。
宋美龄却没有这种想法,在离开渝城前,蒋介石专门和她谈了,庄继华在河南以铁血手段推行救灾,减租减息,物资管制,引起河南官场士绅极大不满,蒋介石让她下去看看,情况到底怎样,特意提醒她,要深入到民间,去农家,去田间地头,与农民市民聊聊。
与老农的交谈让她很满意,她了解到一些以前不知道的情况,河南的情况比预想的要好,当然这是在救济以后。
这个老农是两个月前才回来的,家里六口人,饿死两个,说到饿死的老伴和孙女,老人的眼眶都红了。不过后来情绪有好转,他们听说政斧在家乡发救济粮,便沿路吃赈济粮回来,回来以后,村里组织大家生产自救,推行减租减息,东家免了两年的租子,政斧发了救济,免了所有赋税,负担一下就全没了,生活一下子有了希望。
“文革,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宋美龄回来后,庄继华还以为就这样回去了,可没想到宋美龄还要继续慰问。
庄继华当然没有反对,这次陪宋美龄下来,就打算让她看个够,渝城的情况他很清楚,张静江和梅云天都有电报来,张静江建议让宋美龄亲身看看河南的情况,这比什么解释都简单,所以他才抽时间陪宋美龄下来。
“文革,你在河南动静不小,参政院很多参政员表示不满。”宋美龄边走边聊,仿佛是随口提道:“当时我很担忧,可委员长却说他信得过你,你这样作,肯定是本曰逼得没办法了。”
“还是校长了解我。”庄继华略微感激的说道,他的语气却显得飘移不定:“夫人,这说明我们对参政院控制不力,河南参政院要改选,豫东豫中的参政员要重选。各工会农会要派人参加。”
宋美龄嘴角露出丝笑容,她知道庄继华对这些参政员有些不耐烦了,就像蒋介石,蒋介石也对这些参政员很烦躁,不过俩人之间还是有区别的,蒋介石反感的是那些批评政斧,倾向gcd的参政员;庄继华反感的是那些总是阻挠他做事,代表地方地主阶层利益的参政员。不过俩人最大的区别是,蒋介石对那些实在无法忍受的参政员,干脆免职;庄继华却柔婉得多,迂回得多,也阴险得多,就像这次,他干脆扩大参政员数量,把支持他的人选进参政院,以达到控制参政院的目的。
前面的田里也有几个农民在摆弄庄稼,宋美龄停下来似乎是在休息,看了一会,又过去和农民聊起来,孙禄卿张乐贻也和另一个路过的农妇聊起来。
白斯同有口无心的农民聊了几句后便躲到一边去了,实际上整个慰问过程他都有些无聊,他知道宋美龄这次下来决不是简单的慰问,更大的可能是表示对庄继华的支持,刚才宋美龄的话也证实了这点。
“这天可真热。”看到庄继华过来,白斯同知道自己的做派已经落在人家眼中,连忙找话掩饰。
庄继华其实也看出来,白斯同不愿参加这样的活动,现在的他可不是当年那样热血沸腾,早就在官场上混成精了,不过庄继华也不想指责什么,两世经验告诉他,人都是这样,再沸腾的热血也会随着时间地位的改变而改变。
“是呀。”庄继华抬头看看火辣辣的阳光,他这才感到,宋美龄还是不易的,以她现在的地位能冒着这样的天气来田间地头,已经很不容易了。
“再过两个月,河南的灾情就算全过去了,我可盼着时间走快点,可别再出什么篓子。”庄继华淡淡的说,这场旱灾实际已经影响了军事行动,要不是因为这,他可能会在夏收后便对徐州展开进攻,现在不得不拖延到八月,甚至秋收之后。
当然这并非全然是坏事,这有更多时间进行内部内部整顿,青三军和青四军以及那些在整编的部队有更多时间去整顿。庄继华相信,只要再进行一次鄂北战役那样的打击,曰军的士气就会彻底崩溃。
“缅甸闹成一团,委员长却去了兰州,文革,罗斯福来电,邀请委员长去开罗,参加开罗会议,协调盟国之间的行动。”白斯同仿佛是在聊天,不过他也想知道庄继华的观点,在上次与苏俄和英国的谈判中,他就发现,庄继华对国际事务很了解,外交上也同样是把好手,所以他特想知道他的看法。
“委员长去兰州主要是解决西北问题,抗战建国,首要一点,统一军令政令,西北情况复杂,少数民族众多,疆省还有个苏俄问题,必须委员长亲自去才能解决。”庄继华淡淡的笑道,疆省收回后,国民政斧废除了盛世才与苏俄签订的所有条约,王宠惠去莫斯科与苏俄重新谈判,不过要涉及整顿军队,蒋介石就必须去西北亲自安排,同时对甘肃青海进行人事调整。
“对了,委员长打算发表一本小册子,叫《中国之命运》,不知道你看过没有?”白斯同问。这本书实际是陶希圣写的,不过主要意思是蒋介石的,陶希圣把蒋介石的想法变成文字表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