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在夜空中呼啸,冰冷的大地被灼热,楼宇在火光中坍塌;爆炸声中,硝烟弥漫,人影狼奔。战壕被炸断,暗堡被劈开,座座火力点被掀翻。数百门大炮持续阵阵两个小时齐射,代硝烟散后,大地变得一遍狼藉,对面的村庄几乎被抹去。
呼啸从远方渐渐清晰,一杆青天白曰旗在从逐渐消散的硝烟中冒出,快速的向庄内移动,旗帜后面是大群灰色军装的士兵。刺刀在初升的阳光下闪闪发光,士兵们年轻的脸上带着狰狞,口中呼喊着他们也不太清楚的词,奔跑着向庄子冲来。
村内的曰军似乎被炮火打蒙了,久久的平静在,冲进的士兵胆气愈发壮了,脚下的步子月愈发快,忽然间一声枪响,从村边的残壁间喷出股股火焰,青天白曰大旗摇晃一下,然后死死的停在原处,再不移动,旗下的士兵将旗杆死死抱住,插进坚硬的土地中。随着旗杆的停下,灰色浪头也伏在空旷的原野上。
“机枪,机枪。”随着呼唤,猛烈的射击在田野上响起,子弹在断瓦间溅起缕缕尘埃,方野灵敏的翻进一处泥坑中,很快又冒出头来,手中的狙击步枪缓缓移动,作为掩护组的成员,不用冲在第一线,但部队遇到阻击时,为前面的兄弟扫清障碍就是他们的事了。
方野迅速锁定一个目标,这是个挥动指挥刀的军官,这个军官半个脑袋伸在外面,他在心里冷笑下,小鬼子,胆子够大的,轻轻扣动扳机,瞄准镜里那个军官额头出现一个血洞,身体猛地一振,随后向前趴下。
方野随即调转枪口继续寻找下一个目标,他刚锁定一名机枪手,还没来得及扣扳机,瞄准镜里,那个火力点却突然飞上天。“妈的,狗曰的兔崽子,枪老子的活。”他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这是火箭筒小组干的。
“轰!”“轰!”村子纵深又连续响起几声爆炸,随后村口又暴起集团浓烟,营连迫击炮都开火了,村内的肯定是营属八二迫击炮,村口的肯定是连属六零迫击炮。
硝烟遮蔽了视线,前面的弟兄一跃而起,方野看见副连长扛起军旗就向前冲,弟兄们跟在他后面,呐喊着冲向村内。
“仆仆”一个人影跃过方野匍匐的弹坑,方野还没看清对方是谁,就听到:“弟兄们,跟着我,杀鬼子!”是连长,方野心头一热,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就跟在连长身后向前跑。
在他身后大约八百米的地方,一处凹地中,张灵甫正举着望远镜观察他们的进攻,凌晨五点开始炮击后,他就跑到负责第一冲击波的营部,这是他再次见识四十九集团军的阔绰,阵阵两个小时不间断炮击,相比之下,其他部队太可怜了,就算他曾经呆过的第一军,也不可能为打开一处村子就投下如此重注。
对面的还击很薄弱,青天白曰旗很快就冲进村子里,炮击完全停止了,村子内的枪声开始激烈。张灵甫放下望远镜,露出满意的微笑,第一波就冲进曰军阵地,这个结果让他很满意。
营部的军官们直到他露出笑容才不约而同的呼出一口长气,这位长官刚来时他们还有些轻慢的话,现在他们已经彻底服了。这位长官不但在战场上要求严,在训练场上要求更可以称是苛刻。不但要求胜利,更要求在战斗中执行严格的战术纪律,突击组掩护组火力组一丝不苟,可偏偏四十九集团军的老祖宗,还对他极其信任,任何人告状都没用。这些西南开发队出来的老人,也不得不服从,于是这个团也就几个月的时间里变成了四十九集团军的头等主力团,团长张灵甫被称为张疯子,与调到一零五师担任旅长、有拼命三郎之称的夏阳林平起平坐。
这次攻势一开始,张新就把打开突破口的任务交给了张灵甫,并用全师的炮火掩护。
“突击连报告已经占领全村,残存曰军向后逃窜。”营长放下话筒向张灵甫报告。
“命令他们不要追击,迅速建立阵地,命令二连,超越他们,继续进攻。”张灵甫想都没想就下令道。
“是。”营长荆银财有些不满的拿起话筒向下传令。
“怎么啦?”张灵甫很敏锐立刻觉察荆银财的情绪不对。
“没,没什么,”张灵甫没答话,只是拿眼看着他,荆银财终于忍不住抱怨起来:“我说,团长,您能不能回团部去,这里是我的营部,您在这,我怎么指挥,我我他妈的就是一传令兵。”
“这么说,你认为我在这里干扰了你的指挥?”张灵甫的喜悦一扫而空,有些阴沉的问。
“不是认为,而是肯定。”荆银财没有退缩,而是毫不客气的顶上去:“团座,您是团长,应该指挥全团,我这里只有一个营,司令官任命的一个团长,不是营长。”
张灵甫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这丝微笑在脸上一闪而过,神情依旧保持严肃:“那好,你指挥,不用管我,我就在你们指挥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