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继华的话一出口,屋内的局势立刻紧张起来,汤恩伯盯着庄继华,眼睛里都要冒出火来,庄继华也一脸寒霜。
“庄副司令,”汤恩伯冷笑一声:“别忘了这是在我二十军团司令部。”
“来人,”庄继华把心一横就要拿人,伍子牛鲁瑞山带着卫士就冲进屋内,汤恩伯的卫士也随即冲进屋里。
伍子牛一个跨步就站到庄继华身边,手上双枪一把指着汤恩伯一把对着万建番,鲁瑞山和汤恩伯的卫士长则互相拿枪顶着对方的脑袋,手下的卫士持枪对峙,更外层二十军团警卫团则将整个房间包围。
“放肆!”庄继华一掌拍在桌上:“你们都是黄埔出来的,还是国民革命军吗?关麟征,王仲廉、张轸、万建番,你们是不是也要抗命?”
“卑职服从命令。”关麟征立刻答道。
事情突然发生剧烈转变,万建番、关麟征和王仲廉都在开动脑筋化解这个局面,不过他们的想法却不一样,万建番和王仲廉的想给汤恩伯搭个台阶,关麟征则不想给汤恩伯下台阶,相反他想把火烧得更旺,因此他才立刻响应。
万建番首先反应过来,他立刻斥责警卫团:“你们要干什么?出去!这是战区副司令,你们要造反!退下去!”
警卫团的士兵互相看看,军官们看看汤恩伯,汤恩伯没做任何表示,他们顿时犹疑起来,庄继华抬手把伍子牛拨开,走到带队的军官面前。
“你是黄埔几期的?”
“黄埔四期,长官。”
“黄埔四期,中央军,不是他汤恩伯的私军?”
那个军官不敢回答,庄继华继续说:“国民革命军军纪,黄埔军校校规,校长训导,你们都忘了!这么快就变成军阀了!你们还是黄埔出来的吗?”
面对勃然大怒的庄继华,那个军官不敢开口,可他也不敢就这样走,眼光求救似的的望向参谋长万建番和王仲廉。
这时汤恩伯知道他必须让步了,庄继华不是李宗仁,二十军团是中央军,各级将领都是出身黄埔,关麟征王仲廉万建番都是他的同学,就算比较靠边的一一零师师长张轸也同样是黄埔教官出身。更重要的是,一旦发生公开冲突,让蒋介石作出取舍的话,他完全没有取胜的把握。
“都出去,”汤恩伯一挥手,进屋的士兵和他的卫士立刻收枪退出房间,可伍子牛他们却没动,黑洞洞的枪口依然直指汤恩伯,汤恩伯好像没看见,他沉声说:“我是委员长亲自任命的二十军团军团长,你虽然是战区副司令,可也不能一句话就能随随便便就撤掉的。”
“副司令,自抗战开始以来,汤军团长屡立战功,南口血战全国闻名,”万建番也急忙为汤恩伯分辩了一句,然后又对汤恩伯说:“军团长,副司令也是对战局焦虑,目前临沂危急,若我们再无迟疑不决,临沂一丢,战局无法挽回,委员长怪罪下来,谁都担待不起。”
汤恩伯听出万建番的话里隐隐有警告的意思,一旦临沂失守,最终导致津浦路作战失败,李宗仁和庄继华肯定要把主要责任推到他汤恩伯的身上,那时就算蒋介石把他保下来,可要是李宗仁引用韩复榘旧例,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庄继华始终盯着汤恩伯,见他的眼色闪烁不定,知道他已经开始动摇了,必须给他一个台阶下,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庄继华轻轻挥手,鲁瑞山收枪退出去,伍子牛把枪收起来人却站在门边的一个角落。庄继华这才说:“汤军团长,不是我为难你,在临沂附近,能在一天之内赶到的只有二十军团,因为韩复榘的原因,在我们的作战计划中,第三集团军原本是没算在内的,我调了两个师来临沂,但他们隔得太远,至少需要两天时间才能赶到,我需要你们至少坚持三天,然后我和李司令可以把你们排除在作战计划之外,你们爱去那去那。”
庄继华的语气充满不屑,眼光就像看待逃兵一样,看着在场的将军们,屋里的气氛顿时又紧张起来,不过这次紧张却不是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紧张,而是一种激愤,二十军团的军官们整体激怒。
“副司令,”关麟征涨红了脸,脖子上的青筋直跳:“我是革命军人,国家危急之秋,正是我出力奋战之时,你岂能把我们排除在外。你不能侮辱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