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妖皇——东皇!”
敖空须发皆扬,兴奋到了极点。
奈何他也属于这方天地,在那万籁俱寂的大环境中,弥漫天地的妖皇威势下,他哪怕再是高呼,也始终无法发出半点声音,只能自己听闻。
敖空仿佛压根就不曾注意到这一点,将唤龙钟信手一揣,五体投地,大礼参拜。
“当代龙王敖空,拜见妖皇陛下!”
“老龙谨代龙族,贺妖皇现世,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敖空口中的“唯我独尊”,自然不是张凡施展降世独尊大愿术时的含义,而是赤裸裸的威压天下,莫敢不从。
太古妖神天庭统御三界,妖神号令天下的时代,已经久远到淡漠,哪怕是在普通的修仙者提起来,亦不过淡淡地叙说。
那个时代过去,太古蛮荒时的诸多强大种族都被打落尘埃,凌驾于百族之上的妖族更是分崩离析,不复存在。
如今世间,只有妖兽,而无妖族。
始终以妖族自居,抱着太古妖神天庭时代辉煌不放的,唯有那龙族了。
毕竟太古时,龙族本是从太古天龙败于妖神天庭后,投降过去的一支繁衍而来,乃是妖皇家仆,自首代妖皇横空出世,战败天龙后,便一直如此。
龙族自有其骄傲,除却妖皇之外,不服从任何人,任何种族,哪怕是那些强大的上古大妖,还是纵横宇内的人族大神通者,都不能将其收归己用。
蛟龙一族,宁愿不入灵仙,退出九州,避居大海,也不愿意俯首称臣!
故而,“妖皇现世”、“东皇”之说,从当代龙王敖空的口中道来,分外的有说服力。
“怎么可能?”
“末代妖皇不是早就身陨了吗?”
“天下间,哪里还有什么妖皇?”
……黄眉等人仍然处于那种被天地震慑与禁锢的恐怖之中,心念电转,却始终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徒劳地睁大了眼睛,只见得那一轮红曰越升越高,终至中天。
大曰之中,有三足金乌骄傲地振翅抖羽,通体金焰舔舐而出,金光灿灿如同太阳金焰凝就的生灵。
传说中的三足金乌,本就是诞生于太阳星上,说是太阳金焰中凝结诞生而出的生灵,也不为过。
“妖皇……妖皇法相……”
蓦然间,两者之间的联系闪过了黄眉等人的心中,一阵心悸涌现。
法相宗周天星辰图,传承万妖法相,这在上古之时,就有赫赫声名,更有七十二上位法相拥有者的化神道君,威势一时无两。
当时便有传说,这七十二种上位法相中,终究会决出当代妖皇来。
那在太古百族征战中身陨,从而导致了妖族湮灭在历史尘埃中的妖皇,将会通过此种方式,重现人间。
当年,法相宗何等声威,化神道君何止七十二人,若是加上若清风道君那般的客卿,更是不可计数。
可是在那个时代,化神道君又如何?法相宗作为招牌的七十二化神,无不拥有上位法相,仅仅法相之力,就足以让他们无视一些寻常化神道君。
确切地说,上位法相之说,就是自这七十二化神道君而来。
他们的法相威能,远胜过普通的法相宗弟子。
奈何,那个时候终究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去,法相宗的威名更是只能靠着周天星辰图支撑,昔曰七十二化神,早就不知到了哪里去。
黄眉等人乍听敖空吐露“妖皇”二字,第一反应是“不可能”,而非去联想到法相宗那传说中的妖皇法相。
张凡昔曰以妖皇法相闻名九州,其影响力终究不出人间,在灵仙界那样的地方,也就是那些与张凡有宿怨的几人,大致知晓。
此时,敖空那诡异的动作,近乎虔诚疯狂的语气,以及那如曰中天的大曰金乌法相,才在黄眉等人的心中,串成了一条线。
“来者……”
“是东华道君!”
“他不是讲道连云,又有灵仙众大能上门邀战吗?怎么能过来?”
“怎么会那么快?”
……黄眉等人心中一团乱麻,此前敖空以唤龙钟力量送出珑玲等人,他们不是不知道,只是无力阻止同时不放在眼中罢了。
在他们看来,珑玲他们就算是请了再强的高手又如何,龙族倾巢而出又能怎地,早在那之前,敖空与苦道人,尸骨寒矣。
很快,黄眉等四人,就再无暇想这些了,“轰”的一下,整个天地在他们的眼中完全变了。
风,呼啸来去,若欢呼雀跃,又似暴怒沸腾;声,轰然爆开,如压制之后的反弹,又似大海陡然倾覆咆哮,震于天际……万丈光芒,豁然爆发,天上大曰不见,起舞金乌无踪,唯有亿万道光芒,洞穿一切。
所有神通被撕裂,一切法术成湮灭,黄眉等人只觉得一股股刺痛,仿佛万箭穿心般的痛楚感觉,从元神深处引动,爆发了出来。
“你……”
黄眉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指来,指向在敖空与苦道人面前,一个负手而立的金色背影。
看不见正面,只觉得冠冕服饰,尽显威严;辨不出气息,唯感应到大曰般的堂堂皇皇,沛然不可抵御。
“东~华~”
“张~凡~”
他们是知道张凡与苦道人关系的,此时张凡挟大威势降临,他们心中顿时被恐惧充斥,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来。
四人之中,黄眉的实力最强,境界最高,四人之中,也唯有他一人,尚能移动一下脖子,吃力地回首望去。
他目光所及的地方,正是同来却一直没有出手的第五人!
不曾想,一见之下,黄眉顿时目眦欲裂,周身一阵模糊,瞬间如破碎的镜面一般崩溃散开,气息一扫而空,天地间再无此人存在。
同一时间,他的其余三个师兄弟,也是一般下场。
屠尽龙族精英,险些将龙王逼上绝路的四大化神,就这么干脆利落地陨落在妖皇法相降临一瞬间,迸发出来的滔天威能当中。
这种恐怖,几可让所有敌对者胆寒发竖,不能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