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人两男一女,女子一身紫衣身背长剑,再典型不过的神宵宗弟子打扮,正是司徒雅。
其余两人,一为青色布衣的中年男子,面色枯黄,表情阴鸷,手中握持一柄药铲,乃是百药门厉巩。
另一人从衣着到头发皮肤尽是血红之色,面目俊俏邪异,乍看不过十几岁上下,又像三四十岁的中年人,稍稍与其对视,血色瞳孔之中便仿佛有一股吸力,似欲将整个人的灵魂吞噬一般。
“迟殇!”
张凡神色凝重地念出了这个名字,从富昌处所得的资料,此人乃是血魔宗年轻一代的顶尖高手,年纪不大却已是筑基后期的修为,一身血河魔功惊天地动,卓豪几乎便是死于他一人手下。
“你是何人?为何急着前来送死呢?”
说话之人正是迟殇,语气轻描淡写,声音阴柔诡谲,闻之不辨男女,说话时纤长尖细如女子一般的五指轮动,仿佛在拨动琴弦一般。
“法相宗张凡,特取尔等项上人头,以祭师兄卓豪。”
张凡神情淡然,目光一一在三人脸上扫过,似要将他们的容貌深深地镌刻在心底深处,其中坚决必杀之意溢于言表。
“卓豪?”
迟殇轮转的手指顿了顿,显然很是错愕地重复了一遍,旋即狂笑出声:“哈哈哈……你是来报仇的?”
“想我迟殇一生杀人无数,还是第一次有人来报仇,有趣有趣!”
张凡此时却不再多言,让其知道为何而死已经足够了,身子一动,顿时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原地。
“嗯?这就要动手?”
迟殇见状心中一动,却将手一挥,止住了两个同伴的,竟似要一人应战。
若说他们本来没有一拥而上的想法那是骗人的,虽然来人看上去不过是筑基中期修为,但是胆敢如此叫嚣必有所持,绝对小看不得。
可是后来听其报名,知道此人也是秦州修士,这个如意算盘就打不响了。
毕竟是三州战场,若他们真敢一拥而上,同仇敌忾之下,对方想来也不会坐视的,一场混战难免。
与其如此,还不如让迟殇一人解决为好,怎么说他也是筑基后期的高手,足以压下对方有余。
三人之中,迟殇明显才是领头之人,见得他动作,司徒雅、厉巩齐齐收手退下,遥遥观战,看他们的样子,对迟殇信心十足,丝毫不担心其会败于敌手。
对方如何应战,张凡并不曾放在眼中,火红流光闪烁,现出人影,已然欺近十丈距离。
火焰遍体,燃烧不息,一手前伸,掌心下凹,仿佛一个漩涡吞吐,内里一个不起眼的红点闪烁飞出,旋即胀大,瞬间化作了一面雍容华贵的铜镜在手,剧烈灵气波动散布开来,无声地诉说着它的不凡。
迟殇见状神色一凝,不再是一副随意应付的样子,手中翻动一个血红色的,遍布斑斑干涸血渍的头骨现出,持在手中,牙齿零落的上下颚仿佛还在微微开合着,似在咀嚼吞噬着什么。
铁锈似的血腥味充鼻,声声凄恻鬼哭无由乱耳,头骨甫一出现,血红色的波纹便扩散了开来,引得众人体内气血隐隐浮动,似乎只要某人一声呼喝,便会破体而出一般。
这般凶威,不知多少人命血祭方能成就?
张凡眉头略略一皱,动作却不曾有过任何变化,也不见他作势,大曰宝鉴上忽然红光大作,镜面一阵波动,旋即恍若火山爆发,岩浆奔流,大片的火红倾泻而出。
半凝半液,高温惊人,一道岩浆长河怒吼不止,化作一道长虹径直冲向了半空中的迟殇。
高温、火焰,正是迟殇的血河大法最不愿面对的敌手,几曰前对阵卓豪时便是如此,颇费了一番手段,不想他这个师弟也是如此!
迟殇不敢怠慢,深吸了一口气,手掌翻动凝成一个印诀,拍击到了血色头骨的后脑之处。
整个头骨,唯有此处一片晶莹剔透,恍若红宝石一般不见污秽,他的手掌刚刚印上,灵力涌动之际,头骨便如奉钧令一般,上下颚开合,似有异物欲呕。
“九天十地,阴煞秽血,聚!”
漫天艳红,血腥之气,熏人欲呕。
“血河,现!”
血色头骨上下颚大张如“一”字,大股血液喷涌而出,恍若天河倒垂,汇聚漫天艳红,顿成滔天血河。
血河一出,方圆数百丈顿时换了一个天地,入目尽是血海一般艳红,耳际皆是无尽血液如大河滔滔,奔涌不息。
物极必反一般,置身这般血河之中,却无丝毫腥臭作呕之感,反有无处不在的甜腻馨香萦绕鼻间,闻之欲醉,仿佛这血河乃是世间最醇厚的美酒聚成,心中生出投入其中痛饮长歌之心。
张凡的心志何等坚定,不过略略恍惚,一念之间的不到,便清醒了过了,手上灵力催动,口中一声长啸,岩浆长河逆流而上,与倾泻下来的血河迎面相撞。
“嗤啦!”
霎时间,仿佛真是火山爆发,无量岩浆涌入江河湖海,煮沸一切,凝结所有。
漫天尽是血红色的水汽,若是先前的满目血红还是幻觉居多,意境所至的话,此时的血红水汽却是实实在在的,乃是岩浆与血河互相湮灭的产物。
岩浆与血河一阵进退拉锯,双方在空中渐成对峙互耗之势,竟一时僵持。
见状,张凡、迟殇,还有周围所有观战之人,脸上无不露出了诧异之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