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秦越的身子一路坠下,突然,天边划过一道毫光,却是法器的光芒。那光芒来的好快,眨眼间就到了近前,就听有人道:“咦,有人?”就见光芒中分出一丝光华,将秦越的身子轻飘飘的接了过去。
陆令萱松了一口气,催动鸿雁下来,道:“多谢道友援手……啊?程……你……”只见一件圆环形的法器上站着一个少女,看面目五官,活脱脱就是个程钧。她吃惊之下,脱口叫出一个“程”字,但随即知道不是,这少女说到底和程钧只有六七分相似,身材高低更不相同,程钧又哪有扮作女装的道理?因此及时收住,饶是如此,看见那少女如此容貌,心中也不免惊疑不定。
那少女闻言倒是上心,笑道:“这位道友请了。你认识我哥哥么?”
秦越只是一时心神恍惚,这时早已清醒过来,苦笑道:“让师姐费心了。”一眼看见那少女,道:“你是……程钰?”
程钰笑道:“我认得你,上次在夏州,你可欠我一个人情。”
秦越看着程钰,想要扯动嘴角,笑上一笑,却觉得嘴里发苦,道:“他乡遇债主,真是秦越的运气。有劳小姐记挂,区区债户不胜荣幸。”
陆令萱刚才只想着秦越的安危,这时却骤然记起他之前与自己说过的话,一颗心登时往下沉去……噩耗,终于来了么?
程钰虽见秦越精神不振,浑不似夏州精神抖擞、没事找事的样子,心中讶异,但她与秦越不过一面之缘,与陆令萱更是第一次相见,不便多问什么,只笑道:“这位姐姐也是九雁山的师姐么?”
陆令萱心地最慈软,这时心中振动之下,目光已经幽幽含水,强笑道:“正是,你是程师弟……师弟的家人?你往哪里去?”
程钰闻言,微感郁闷,答道:“我往西陵剑派的前线去。”
她领了程钧的任务,要通知几方他还健在的消息。本来程家兄妹之间有玉佩联系,是最容易通知到的,但这几曰玉佩却似失灵了一般,总是找不到人。她一方面担心,另一方面也知道,程钧不远万里特意发讯叮嘱她报讯,自然是十分要紧,或许晚一曰通知到,就要耽误许多事情。前思后想,她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直接去紫霄宫找程铮,再辗转去九雁山报信。
她也是个说干就干的姓子,当下把景枢找来,请他看好那个传讯阵法,一旦程钧有信,立刻记下,自己一人带了传讯的玉佩上路。
然而这一路也不顺利,她到了紫霄宫,先是不得其门而入,又赶上战事来临,京师封城,四处盘查。她一个孤身女子,也被人责问。亏了她准备周全,证实了自己嫡传弟子的身份,这才得以脱身。辗转打听到九雁山的使者跟着宫主真人到了前线,只得一路追到前线而来。
这时候北国是真正进入了战争状态,对于流通渠道的监控极其严格。程钰虽然是嫡传弟子的身份,但毕竟没有紫霄宫的命令,传送阵这种宝贵的资源也轮不到她去享用,只得自己飞行前来。她没出过远门,更不曾去过西陵剑派,常常飞得找不到方向,边赶路边询问,几天时间好容易到了这里。
不过看来她要时来运转了。
程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心中暗喜——九雁山的人也到了这里,不但可以找到方向,还可以传递口信,不用再跑一趟西陲九雁山,岂不是一举两得?
陆令萱见她笑意盈盈,全无心事,不由得心中难受,强笑问道:“你去前线做什么?那里挺危险的。”
程钰笑道:“我去找我哥哥。”
陆令萱只觉得噎住,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就听程钰问道:“不知道西陵剑派前线的战事如何?”
秦越其实对于程钧的事远比陆令萱受触动,他与程钧的关系有好几层,层层拆解不开,闻听噩耗,一时间甚至出现了脑中的空白,只是陆令萱更不知道其中缘故,回答不了程钰的问题,不得不飞上来,强打精神笑道:“怎么,程姑娘对于前线的战事也关心么?”他其实是知道战事大概情况,只是现在思维有些跟不上,竟不知从何说起,只得说了这么一句。
程钰对前线的战事也不是不关心,但她问那句话的真实意思,却是将秦越叫过来。程钧叮嘱她,报平安要找九雁山的秦越或者朱瑜,对程钧的话,她向来是仔细听,落实做,不打折扣的。眼前虽有秦越在,但还有个陆令萱。虽然陆令萱看来是个善良可信的女子,但程钧既然没提到,程钰就不会贸然说出什么来。她也知道秦越在九雁山掌管要务,倘若有人熟知前线战事,那必然是秦越,所以问了这一句,果然把秦越调了过来。
程钰回答道:“当然,这战事如今是北国第一大事,谁能不关心?”一面说,一面凑过去,低低的传音道:“秦兄,我大哥让我代他向你问好。”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