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
水怀珠想也不想，回答得干脆利落：“你们也只是误信了程建国的话，不是真心想走的。”
她一句话落音，能明显听到好几声松了口气的声音。
“水厂长，真的太谢谢你了！”
男工友紧紧握住水怀珠的手，激动得有些发颤：“刚才我还对你说了难听的话，谢谢你不计前嫌还肯让我们回来，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工作的！”
“我也是！”“我也是！”
响应的声音接连响起来。
水怀珠微微一笑，娇软的眉眼间添了几分狠厉，“不过，如果再有下次同样的事情发生，厂里是绝对不会姑息的。”
要管理好一厂子的员工，光是赏不行，光是罚也不行，要恩威兼施，俗话说的就是打一棍子再给一颗糖，这样他们才会信服于你。
她的嗓音说得不狠，甚至是轻柔的，然而所有听到的人头皮均是莫名发麻了一下。
“不会，绝对不会！”
立马有人表决心：“水厂长，服装厂等于我们的第二个家，我们会像以前那样好好干活的。”
“是要比以前干得很好！”
许海燕站出来扬起拳头：“怀珠……不，是水厂长说了，我们这是乡镇企……”
许海燕口吃了一下，求救似的压下声音：“怀珠，你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的？”
水怀珠唇角轻扬，“乡镇企业闯世界。”
“没错，我们是乡镇企业闯世界！”
许海燕声音再次提高：“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水厂长一定能带领我们过上好日子，建房子、买摩托车，人人都能成为万元户！”
这年头万元户就是富起来的标配！
1993年全国才出了第一个万元户，是温州那边的。
“跟着水厂长干！”
此起彼伏的加油声响起来，水怀珠心腔涌出无数的激动情绪，眼眶有些微微发热。
而且，她不太擅于处理这么热血澎湃的场面。
水怀珠轻咳了两声，“咳，大家回去工作吧，只要大家信任我，我也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
大家陆陆续续离开，水怀珠正想走，忽然感觉到一道不友善的目光在偷偷摸摸看她。
她抬头，和钟苗苗的目光遇上。
钟苗苗大概没料到会被她发现，愣了一瞬，随即快速又狼狈地移开视线，脚步匆匆的随着别人转身离开。
水怀珠意味深长地看着钟苗苗的背影。
自从上次的事后，钟苗苗没敢再和她正面起冲突，现在更是没那个狗胆子。
钟苗苗最好在厂里安分守己，否则别怪她不客气。
水怀珠这头刚想完，那头有人叫她。
“怀珠。”
她循声看过去，便见到程立业一脸傻子样的笑着朝她扑过来。
“怀珠，你成为厂长太好了！现在整间服装厂都是你的，我也有一份……”
剩下的半截话在水怀珠冷眸下销声匿迹。
“差点忘了你。”
水怀珠皮笑肉不笑的，“程立业，你也有一份什么的？继续往下说啊。”
这个瞬间，程立业身上的寒毛根根竖起来。
他本来想说你是厂长，那服装厂也有我的一份了，毕竟我们是订过婚的关系，只要恢复婚约，那他也算是半个厂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