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的宫女内侍都换了,就连太后身边的春喜姑姑都不见了,这是后宫一晚一朝的事情。
这样的事情,只有后宫的妃嫔有几丝不解,前廷的官员是不会关心的。
左良哲、魏延庆和郑棣恒等官员,正在兵部官衙内焦急地踱着步,商量着对敌的办法。
蒋博文的陇右卫,原先有二十万人,在经行关内道的时候,只折损了一两万人。陇右卫兵力还是比金吾卫和援兵多。
以少胜多,以弱战强,真的是要考验主将的心志,尤其是在帝都,还关系着皇宫主子的安全,顾虑就更多了!
“守城弩床都准备好了!弩坊署的弓弩很足够,百姓们也安静了很多,再没想着出城之事了。”
郑棣恒说道。百姓们当然不会想着再出城门了,如今别山脚下就是叛军,出去了就是死路一条。
在魏延庆的心目中,要守住京兆,其实是有可能的。
虽然金吾卫和援军加起来才十一万人,但京兆是帝都,城墙、堡垒的坚固自不用说,城中还有诸多高楼,是可以用来克敌的。在这些的架设弓弩,就是最好的防护。
还有京兆士兵在护城河设置的装备,况且此时严寒,陇右卫却是远道而来,粮草辎重多极都有限。陇右卫想要攻破京兆,不是那么好容易的事情。
本来别山山坳,是一个最适合的防护,也应该是最前的守护。但发生了秦岭那样的事情。魏延庆为了谨慎起见,就连别山的兵将都撤掉了。
如今,只有实打实和陇右卫来一仗了。只要士兵安排得当、弓弩充足,他定会带着金吾卫守住京兆的!
魏延庆有信心,左良哲却心中没底。陇右卫的兵力,真的比他们要多;而且他们又是一路浴血奋战过来的,就像杀神一样。金吾卫的世家子弟,能扛得住吗?
“大将军,胜算几何?”左良哲忍不住问道。调兵遣将是魏延庆话事。他这个托孤大臣,就是在一旁参与监督,却很自觉没怎么插手。
左良哲知道,只有京兆守住了,他这个托孤大臣才能继续。若是大永皇朝都没了,什么都没有了!
“一半一半。大家尽心竭力便是!”魏延庆看了左良哲一眼,这么说道。若要有胜仗,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谁敢确定输赢?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左良哲满意。他动了动嘴唇,却没再开口。
“大雪一停。估计陇右卫就会攻城了。”郑棣恒皱着皱着眉头说道。
寒冬腊月,并不是攻城的时机。蒋博文此时来到京兆,也是不得已的选择。若是等到明年春,江南卫、河内卫的士兵,说不定就足够了,动乱也平息了,蒋博文再进攻京兆,哪里还有胜的希望?
蒋博文就是要趁着河内道动乱。趁着其余各卫都没法来京兆救驾,攻占京兆。尽管天寒。他也要屯兵京兆城外。
这样想着,郑棣恒的眉头舒展了一些。想来想去,京兆的情况也没危机到不可挽的时候。
京兆城外的蒋博文,此时神色也轻松不到哪里去。天气严寒,在这样的情况下攻城,胜算本来就打了折,再加上攻打的是京兆,难度就更大了。
“大王,那个神秘人又给我们送来竹筒了!”
正这样想着,副将盛子衡便面带喜色来报了。
就在刚刚,陇右卫士兵发现有信鸽停在营帐上,一看,果然是和之前一模一样的竹筒。
盛子衡不知道在京兆戒严的情况,怎么还有信鸽飞出来。他知道这个竹筒送来的消息,肯定有助陇右卫,才会喜形于色。
有了西燕细作相助,大王攻城就更加容易了。他们这些人,列土封侯也不远了!
蒋博文细看了竹筒,然后才拆开。这一次,里面不是什么布防图,而是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三日后攻城。
三日后攻城?西燕细作让陇右卫士兵三日后攻城,是为了什么?难道三日后有什么诀窍不成?
“大王,您意下如何?”盛子衡也看到这几个字了。他心里七上八下,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
此时,大雪已经停了,寒天有晴,本来蒋博文是打算明日攻城的。但如今接到西燕细作的话,他不由得迟疑了。
难道真要按西燕细作所说的,三日后才攻城?三日后,京兆城难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吗?这一次,西燕细作信不信得过?
蒋博文拿着这薄薄的纸条,顿觉手上有千斤重。先前他相信布防图的事情,是因为探听这些布防的虚实,三五万人就够了,如今是攻城大战,是十八万士兵,冒的险太大了!
“大王,明日攻城,有多大胜算?”另一个副将这样问道。何时攻城这样重大的事情,蒋博文当然要召集心腹亲信前来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