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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御史台的官员就回复了,他们从京兆府去年的文书中找到“还来醉”的出售记录,证明了“还来醉”酒坊在去年就已经易主了,接手的人是个蜀地客商,和沈家完全没有姻亲和故旧关系。
“回禀皇上,这想必就是一个正常的交易。‘还来醉’早已在沈大人未上任京兆少尹的时候,已经转让出去了!”监察御史许中这样说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魏法瞪大了鹰眼,颓败地跌坐在朝堂上,他不知道怎么办了!文书,竟然会有文书!
朝堂上的李斯年听到真的有文书,原本就已经灰暗的脸色,更是猛地沉了下来。坏了,这一局,已经被破了!
早前,他戚信和酒坊主事人的临时翻供,也瞬间睁大了眼睛,不明白为何事情会这样急转直下。
凭借魏法的本事,还不足以设计这样的事情,所有的人证、物证和线索,都是由自己和五皇子府诸人准备好了,然后一一送到魏法手上的!
就连这些酒坊的主事人,李斯年也暗地派人去拉拢了。允诺道:只要他们咬住沈家不放,那么京兆府和朝中高官就会保住他们,还会让他们取得良酝署专供酒之权,他们怎么会翻供呢?
戚信那里也瞒得好好的,他怎么就能换掉良酝署的酒了呢?魏法只是担任个首告角色而已,所有的事情都是李斯年早就安排好的,只要顺着路子走下去,那么沈则敬就完了!
但是,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沈华善则冷冷地剃了一眼站在他前面的李斯年,在听到酒坊主事人说话时,自己这位同僚紧紧地握住了拳头,不用想针对沈则敬、沈家的这个毒计,是这位中书侍郎的手笔了!
不用想也知道他此刻正迷惑不解。不过沈华善此刻没有兴趣为他解惑!他要的,是绝地反击!
只见沈华善出列,跪伏在宣政殿内,状似哭泣,形容哀戚地向长泰帝禀告道:“皇上。臣沐浴皇恩。不料竟成为他人挟私报怨的利器,臣愧疚啊!说到底,是犬子任京兆少尹职才招致他人嫉恨报复。皆因京兆少尹乃敏感要职,幸得皇上明察,不然臣及犬子就含冤莫白了!请皇上为臣作主、为犬子作主,还沈家一个公道!”
说罢,沈华善重重地一叩头,而沈则敬、沈则儒也早就跪在了沈华善身后。这是在说,有人看不惯沈家沐浴皇恩啊,也就是说,有人看不惯长泰帝如此看重沈家啊!
随即。吏部郎中张澍、侍御史梁万诚等官员也陆续跪在长泰帝面前,陈说道此风不可长。尤其是魏法身为京兆府的录事参军事,本是监督纠察京兆府不法之事的,却因为私怨怀恨在心,诬告主官,情节恶劣。建议罢黜其职,交由京兆尹褚时秀发落等。
沈家众人安然无恙,反而魏法被长泰帝问罪,这样的消息传到了没有上朝的上官长治耳中,他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
首告、人证、物证都准备齐全了。就等着治沈家的罪了,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差错?本该被下狱问责是沈则敬啊,怎么会是魏法?!
上官长治恼怒不已,李斯年曾誓言旦旦地说此计划绝对会将沈家众人一网打尽,可是现在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向李斯年咆哮道,恨不得赏他几个耳光。
且不管五皇子府是怎样的震怒愤恨,沈家众人堪堪逃过了一劫,但大家的兴致都不高。这一局,虽然已经顺利脱身了,但是想到这中间的过程,实在不容易!
这次的事情,是因为陈成找到了白如嫣,沈则敬挣得了一线生机,才有后面的急转。
如果按照李斯年的计划发展,沈则敬现时已经在牢里了,一想到这里,沈家众人就忍不住后怕。
“幸得陈师傅找到了白如嫣,从她那里推测到了李斯年的计划,我们才能反将一军,转败为胜。宏儿,好好犒劳陈师傅一行人,他们辛苦了。”沈华善说道,神情疲惫。
他毕竟年老了,一晚没有歇息,就熬不住了。现在最紧要的就是休息去,至于残局,就留给后辈去收拾吧!
所有的事情,还是得从昨日沈宁在青竹居里说起。
“魏法这些天就只是去这几个酒坊喝酒?沈家的‘还来醉’也去了?”沈宁听着如流处的报告,心里的忧虑也没有停止过。
设局人是冲着父亲而去的,沈宁自然无比着急,可是她知道越急越乱,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沈家众人没有想明白有什么危险在前面等着,既然设局人处心积虑要白如嫣成为魏法外室,那么沈则敬的危机一定是跟魏法有关的!
如流处已经密切监视魏法的动向,却没有多大的用处,沈家众人还没想明白针对沈则敬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