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血腥清洗干净之后,应南图和秋梧就分道扬镳了。应南图还要去给老友祝寿,就没和秋梧他们一同回去,他郑重谢过了秋梧等人的救命之恩,没有多说感激报答之类的话语,大恩不言谢,他自有计量。
秋梧临走的时候,应南图还让他给沈宁捎了信息,仍旧是薄薄的一个信封,虽然早前沈宁说过不再收他的书信,但是经过安靖一事,秋梧和应南图有些惺惺相惜,也就接过了那信封,就和来时一样,和刘鞍走近道返回京兆了。
应南图没有再在安靖逗留了,他已歇了感受安靖风物的心思。当他在安靖镇外看见那一片红枫林依然红艳如作日时,脸上不由得露出了讥诮的笑容,世子之位?他从来就没有稀罕过,没想到她却这样等不及了,竟然能买通他身边的人来设了这个局,既然她想玩,那么他就好好陪她玩一玩吧,老鼠撩猫玩,也要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这十几日,沈宁的日子依旧如往常一样,早上去和鸣轩给沈俞氏请安,顺便逗逗侄子沈庆德和弟弟沈余宸,晚上在书房随伺沈则敬,父女说说经史之事,中午或是在青竹居练字,或是去半闲居和沈宓作作画。只是晚上临睡之前,总会不自觉地想起应南图在安靖的事情。
不知道秋梧是否能赶上应南图,不知道应南图是否收到了她的预警,更不知道应南图是否像前世那样身陨安靖,所以她晚上也睡不好,每每梦见前世在长春宫的时候,醒来又是一阵大汗,这样的状态,看得秋歌是焦急不已。
好在,秋梧等人已经回到了,沈宁也就知道了应南图安然无恙,不由得长长吁了一口气,心想自己终于还是能救到他,还是打破了前世的轨迹,自是轻松不已。
当她打开应南图的书信,里面掉下来了一片红枫叶,形状完好,那红艳也还没消去;再看那信笺,也只五个字:霜浓秋色重。那笔画依然气势磅礴,其中意味不言而喻,见此五个字,沈宁笑了,她和应南图之间,只要不谈情爱,这样的相处,是愉悦而熨帖的。
与沈宁的愉悦相反的是清平侯夫人李氏铁青的脸色,她面前站着的正是从安靖回来复命的黑衣人,没想到这个小杂种这样福大命大,这样天衣无缝的设计都不能灭了他,好在那应贵已经身死,若是他反口,恐怕她也难以脱身。
李氏虽然和李贵嫔一母同胞,却和李氏轻轻柔柔的长相不同,她长得大气脱俗,此刻她正问着黑衣人:“那些人是谁都看清楚了吗?”
黑衣人摇摇头:“没有看清楚,夜太黑了,再说他们也蒙着脸,这些人是突然从窗外跳进来的。”顿了一顿,黑衣人又说道:“五殿下让属下转告夫人,此事不可再急。”黑衣人没有说的是,上官长治本来也认为这个事情是十拿九稳的,没想到事未如愿还折损了不少人手,语气也不太好呢。
“我知道了,我不会再轻举妄动的。替我多谢你家主子。”对于上官长治这个外甥,李氏也是很恭敬的,完全没有身为长辈的倨傲,对于他的话,也能听进去,心想等那个小杂种回到京兆再慢慢图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