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有前途的,意志虽然不是铁石,但也不是蠢货。”黄超欣慰说道,“对方恐怕想让你当场顿悟,从此看破红尘,抛弃世俗,把我儒门一个有前途的士子度成贼秃。你忍着这种精神创伤,却故意不去用佛法空幻之说来解脱,所以意志还算坚定。若不出所料,只要你生出万物皆空的想法,精神就会迅速平静。”
朱孝廉虽然对一个道士,大言不惭说“我儒门”感到违和,可他心情糟糕,也没法多想了。
朱孝廉眼中有泪,闻言却露出咬牙切齿的愤恨:“正是如此。我稍一动念,立刻就感到大安宁,大解脱,对方想以此道度化我,却害了佳人,我定然不与贼秃善罢甘休。”
黄超颇有高人风范地感叹:“情之一字,最是害人,她明明是幻觉啊!”朱孝廉脸皮抖动,深深叹息:“可是她却根植在我脑海中,盘旋不去,在我心中,她无比的真实。这样的女子,真的只是幻象吗?”
“好小子,你先睡一觉吧,让道爷来跟对方论道一番。”
黄超虚空画出安神符箓,打入朱孝廉体内,朱孝廉立刻陷入无梦安睡。黄超随即口中诵咒,绕屋而走,以灵气布下一座清心阵法,同时还能扫除其中邪道气息。
之后黄超拿出桃木剑,烧尽一张黄符,剑尖拢上一层莹莹清光,就像流水一样光泽温润,让人见之欣喜。他用法剑一指朱孝廉,这一道镇神冰心清光就罩住朱孝廉身体,光芒在他身上闪耀七次,之后光华内敛,从此可以安稳守护对方心神。
他精神一方面是“情伤”,这是心理问题,黄超倒是能用谈话疏导,另一面却是割裂的暗伤,心神被摄入幻觉中,不知不觉,已经种下了佛性之种。黄超在他心中,能够感受到隐约的佛音禅唱,对方隐藏隐蔽,效果微弱,正是要配合心灵受伤才好发挥作用。
否则强力“度化”儒生,浩然正气自然要反噬他。而现在,朱孝廉先是心动,自然进入幻境,之后感情遭遇挫折,佛门“劝慰”这样的失意人,那就没有什么忧患了。其中种种算计,与魔道也没有区别。
就算朱孝廉摆脱佛光,恐怕也难以振作,这不是一般情伤,却是被法术引发在心灵中无限放大,他没有精神崩溃,当即“大彻大悟出家为僧”已经他意志坚定!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黄超注入一道文气沛然形成的正气,引发朱孝廉心中反应,儒门经典不断浮现,朱孝廉平日思考、反省、求索和实践的记忆也翻卷而起。
在这一刻他又想起自己的责任,想起天下百姓的痛苦,想起为万世开辟太平的大志,佛门禅唱一扫而光,他心中浩然正气一震,将黄超的道门清光都排出了不少。
“这可真是克尽万法。”黄超一笑,看他情况平稳,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