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来呢?”当方多病听说李莲花“重伤”,千里迢迢从家中赶来的时候,却见那重伤的人正在市场里买菜,饶有兴致的盯着别人笼筐里的鸡鸭,看得人家鸡鸭的羽毛全都乍起来了。当他把正在买菜看鸡的李莲花抓回莲花楼问话的时候,李莲花把故事说了一半,却停了下来。
“后来嘛,”李莲花慢吞吞的道,“黑蟋蟀就死了。”方多病正听得心急,“阎罗王”和“牛头马面”居然被人囚禁而死,这是多么令人震惊的事,偏偏这亲眼所见的人却又不讲了。“他是怎么死的?那个村民阿黄呢?你又是怎么受伤的?”
李莲花摊开手掌,只见他白皙的掌心里微略有一道红痕。方多病将他的手掌提了起来,对着阳光看了半天,半晌问:“这是什么?”李莲花正色道:“伤啊!”方多病皱眉,端详半晌,沉吟道:“这是……烫的?”李莲花点头,“不错……”方多病勃然大怒,指着李莲花的鼻子怒道:“这就是你在信里说的‘不慎负伤,手不能提,望盼来援’?”
李莲花咳嗽了一声,“事实确是如此……”方多病重重的哼了一声,恶狠狠的道,“我不想听!黑蟋蟀是怎么死的?你这点‘伤’又是怎么来的?阿黄呢?”李莲花握起拳头,在方多病面前一晃,“杀死黑蟋蟀的,是从那洞口里射出的一只铁箭。”方多病“啊”了一声,“那洞口竟是个机关?”李莲花慢吞吞的道,“是不是机关倒也难说,但很奇怪的是,”他又摊开手掌,“那只铁箭烫得很,就像在火炉里烤过一样。”方多病恍然大悟,“啊,是你出手救人,抓住铁箭被它烫伤,黑蟋蟀却还是死了。”李莲花连连点头,赞道,“你的确聪明得很。”方多病又哼了一声,悻悻然道,“功夫太差!”,李莲花的话,尤其是好话,万万信不得。
李莲花又道,“铁箭射出的力道十分惊人,不像人力射出,但要说这二十几年的洞穴里还有机关能活动,还能活动得这么恰到好处,实在让人难以置信。”方多病眼睛微微一亮,“你的意思?”李莲花叹了口气,“那底下有人。”方多病啧啧称奇,“十来丈的土坑底下,两具几十年的老骨头旁边竟然躲得有人,真是一件奇事,这么多年,难道他吃土为生?”李莲花喃喃的道,“谁知道……”他突地“啊”了一声,方多病吓了一跳,东张西望,“什么事?”李莲花提起买的两块豆腐,“大热天的尽顾着说话,豆腐馊了……”方多病斜眼看着他手里拎的两块豆腐,“我带你上馆子吃饭去。”李莲花歉然道:“啊……破费了……”方多病带着他大步往镇里最好的饭馆走去,突地回身问了一句,“你真的不是故意让豆腐馊掉的?”李莲花正色道:“自然绝不是故意的……”
小远镇,豆花饭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