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晖为古镇笼上了一层淡淡的红纱,带来了一丝热切的喜气,早起的镇民全都乐得合不拢嘴,眉飞色舞地谈论着天大的喜讯。
“听说了吗?昨天晚上,那南霸天竟然丧尽天良,全无人姓,带着三十几个狗腿子,妄图凌辱杜老爹家中两个小女娃!结果触怒了河神,三十多条畜生都在黑水河边被斩杀干净,王彪却被黑水河神拖走,不知去向了!”
“当然听说了!嘿!我今天早上,连黍米饭都多吃了三大碗,不知多么痛快!”
“这就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似王彪这等狼心狗肺,人面兽心的恶霸,鬼神也不容他猖狂!”
“走,走,生意不做了!咱们喝两角去,算是普天同庆!”
“同去!同去!”
众多汉子前呼后拥地自去,却不曾看见镇外的古道上,一名邪气凛然的少年,正双手背负,施施然朝镇子走来,不是“王彪”又是谁?脸上的凶气虽然去了三分,却又多了五分狡诈,叫人一看就脑后发亮,觉得自己是鸡,他却是黄鼠狼子。
再走半里,就可入镇,前方古道旁是一座半塌的小亭,却有一抹倔强的灰影俏生生立着,双手死死拽着亭柱上缠绕的藤蔓,挤出了满手绿汁。
“王彪!”
一看到巫野,那灰影便声嘶力竭地叫喊起来。
巫野一愣,鼻尖耸动,堆起笑容:“好弟弟,你怎么知道哥哥在这里?”
箫菡脸色惨白,银牙深深嵌入嘴唇,几滴鲜血在苍白的嘴唇上滚动着,眼中噙着晶莹的泪珠,指着巫野叱问:“恶霸!没想到你口口声声痛改前非,却还是这般禽兽不如!居然连五七岁的孩童都不放过!我,我太傻了,居然会相信你的满口谎言!你这人渣,从今往后,咱们一刀两断,再无半点瓜葛!”
巫野眉毛一挑,眼中放出两道邪芒,嘴角微微翘起,不怀好意地问道:“等会儿,我先弄弄清楚,咱们原先究竟有哪方面的瓜葛了?”
“这……”少女噎了半天,一跺脚,“不管什么瓜葛,总之都一刀两断了!”
巫野叹了口气:“其实这件事是个误会,不如你冷静一下,听我解释。”
“还想骗人!我不听!我不听!”
“哦,那算了。”
巫野不再理会少女,穿过废亭,吹着口哨,顾自往前走去,不到二十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怒气冲冲的喊叫:“南霸天!”
“还有事?”脚步不停,也不回头,随口问道。
“你……别走,我姑且听听你的一面之词!”箫菡紧紧攥住了小拳头。
巫野这才回头,先把男装佳人又羞又怒的表情看了个饱,这才慢条斯理地说:“你自己想想,杜老爹家在镇东,我的人都是死在镇西之外的黑水河边,两者相差好几十里地,莫非我们三十多人都是瞎子,连走了十几二十年的路都不识了吗?”
箫菡一呆,喃喃道:“那你们去黑水河边干什么?”
巫野道:“前几曰,平凉城里来了个横行天晋国的采花大盗燕真宗,他被流云剑宗追杀,身受重伤,却蛰伏到黑水河边疗伤!这个银贼可了不得,有一套采阴补阳的秘法,唤作《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是采阴补阳的邪术,可以吞噬少女阴元,化作自身精血,越是年幼的少女,效果越好!此贼勾结了我家中小奴方炎,打探到杜老爹家中有两个小女娃,便准备伺机下手,岂料密谋之时,被我手下听到,报告与我,我有心痛改前非,便准备将功赎罪,拿下二贼送官,岂料二贼厉害,杀光了我的手下,还把我打落黑水河,漂流半夜才捡回一条姓命!”
箫菡倒吸一口冷气,颤声道:“这是真的?”
巫野上前一步,直视少女:“自然是真的,否则你以为,流云剑宗的门人,为何会路过咱们中阳镇?他们便是来追查燕真宗的下落!如果你不信,自去我家里看一看,应该有大批流云剑宗门人驻守,你且去问他们,是否来找一个名叫燕真宗的大盗,这大盗是否昨夜被被我的族人打杀了!”
箫菡无语,半天才道:“那,那为何坊间都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