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铭眼神空洞地看着无力的一切,有些惨淡,有些悲凉,他忍受着膝盖带来的酸痛与麻痹,艰难从地上爬起,打开反锁的房门,对着身后熟悉的景色轻视一笑,缓缓走了出去,街上川流不息,像一条条稍纵即逝的光线从赵铭身旁快速经过,而他的眼里的景色像放慢了一般,久久徘徊不愿离去。
想起过去,想起千惠,想起曾经已经模糊的一切,现在却那么清晰……不过一会儿,他便立于百米高空之上,风呼啸而过,带走上一秒鼻间的气息,看着脚下那条生涩的柏油路面,赵铭可笑自己竟然没有恐惧,没有之前逃跑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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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阳光照在赵铭的脸上,让他有些睁不开眼,从指间钻过的缕缕金色阳光,让他想起了千惠灿烂的笑容,而那个中年男子禽兽般的面孔,不由得恨不得将其碎撕万段。“啊!……啊!”赵铭一阵狂吼,发泄着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他还是退了回来,跪在地上,捏得发紫的拳头让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千惠妈妈提着刚刚在家里炖好的鸡汤,走下了楼,千惠家是在一栋三十五层的复式公寓大楼里面的第三十三层,每次赵铭都会经意不经意的从这里经过,伸长脖子向上望去,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内心的那种期待都会促使他这样去做,因为他愿意,感情间的微妙就体现在其中。
赵铭躲在一处街道转角处,看见千惠妈妈上了一辆出租车,自己也跟了上去;出租车停在了黔阳市中心医院,千惠妈妈下了车,面容有些憔悴,缓缓走了进去。
赵铭急忙跟上去,就在刚要进去时却停了下来,抬头看了一眼这所刷满白色外墙的医院,有些迟疑.“见到千惠我该怎么办?我还有脸来看她吗?”虽然赵铭决定只是远远的看千惠一眼就好,可是心里强烈的谴责还是让他变得犹豫不决;
眼见千惠妈妈就要消失在大厅里,赵铭竟茫然得不知所措,“不管了,就一眼,就让我看一眼千惠!”赵铭咬咬牙,最终还是决定跟了上去!千惠妈妈很快便到了千惠的住院病房,因为千惠所受的污辱,不想让太多人知道,所以特别安排了一间只住一人的独立病房。
千惠妈妈站在门口,看见千惠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毫无表情;千惠的爸爸则是坐在一旁唉声叹气!千惠妈妈忍不住,还是哭了出来,怕里面听见,躲在墙后不住的哽咽!
“伯母,伯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躲在一旁的赵铭看见这一幕,心里的谴责更加沉重!千惠妈妈还是强忍下来,拿出手帕檫干眼泪,调匀呼吸,走了进去!“千惠,来,妈妈炖了鸡汤!”千惠妈妈强挤出笑容把鸡汤端上前,千惠爸爸见状也劝道:“来!千惠,妈妈给你炖了鸡汤,喝一点吧!”而千惠却毫无反应,呆呆的看着窗外。
俩人相视一眼,再无他法,把鸡汤放了下来。“千惠,我们千惠为什么要受这种苦啊!老天爷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千惠妈妈心疼千惠心疼的要疯了,趴在病床上抱着千惠痛哭起来!千惠也悄然流下泪水,她也不想让家人这样,可是这种创伤,要让她如何鼓足勇气来面对生活?
“阿兰!阿兰(千惠妈妈的名字)!别哭了,你出来,我有事要和你商量。”千惠爸爸边安慰边把千惠妈妈从床上扶起来。千惠妈妈停下哭腔,“什么事?”千惠爸爸将她领到病房外,将门轻轻关上,叹了叹气道:“我们还是报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