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计划行事!”
夏夜之吩咐了一句,见两人会意点头,然后道:“戴上面具!”
对这次行动,夏夜之也没有底,曾经身经百战的他平生第一次感觉对一件事这么没有把握,所以在萧山茶社时他提出了本次行动的三条方针:第一,救林语雪。第二,如果发生不可控制的事件,第一方针作废,各自保命逃亡,十天后在江大篮球场会面。第三,除夏夜之外,其他人必须戴上面具。这个是自我保护的一招,前世潘神屡试不爽的绝技,假设任务失败,逃至人群中后便可摘去伪装,摆脱追踪。夏夜之估mo着对方肯定会确定他的身份,所以他戴面具只会适得其反,不如就让这张脸会一会那位不明来历的岭下风城。
布拉格细细地将两鬓粘紧皮肤,触手一阵毛茸茸的感觉,这感觉非常棒,让男xing第二xing征薄弱的光头哥找到了点自信,三人停下车,与对方一样,将车灯开启,顿时对方众人样貌也落在了视线里。
对手的人数恰好是自己这边的一倍,如果不算文华的话。夏夜之刚才看到的七条身影里,有一个并不是对手,而是林语雪。
语雪双手反绑,嘴上贴着封条,一副凄楚的样子,但是她却没有闹,甚至没有做出挣扎的举动,夏夜之心中不由一颤。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春天的午后,正如她的名字,xing情薄凉的像雪一样的女子,没有富家千金那样的jiao媚,也不像一个驰骋商界的矫楚气场逼人,她只是坐在车里,悄然面对逝水年华。
后来一次次的相遇,夏夜之慢慢发现了她的聪颖,大度,小小的幽默,还有藏在那张静若止水面具后难以察觉的矛盾,从未见到过她争取什么,反抗过什么,像是活在别人的生命中的一道风景。
再后来,知道她原来有姓,又知道她与那个曾经叱咤风云的父亲之间的嫌隙,夏夜之觉得似乎已经了解了这个女孩,习惯了她的xing子,甚至习惯了她偶尔风淡云清地出现在自己眼前,然后又稍纵即逝地离去,如果有一天林语雪消失的无影无踪,中断了一切联系,夏夜之也并不会感觉特别奇怪,因为她有足够的资本**,坚强。有时脑子中偶尔飘过她的身影时,总是希望她能稍微软弱一点,那么自己这个前世里输了一只香草冰ji凌的大叔兴许可以为她排忧解难,结果她总是能利用自己的强大和全能来给予质疑最好的还击。
在从苏夏家里走出来的一刻,心很慌乱,乱的甚至忘记了自己这一世重生的目的,心里不住地问着她有没有受苦,会不会害怕。
这些东西他更不可能写在脸上,因为他根本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哪怕是林语雪,这是属于他自己的秘密。所以当布拉格无休止追问的时候,他才会显得那么恼怒。
从车上下来的一刻,他设想了千百次语雪会是什么惊慌失措的样子,然而直到片刻前的眼见,他还是不能相信,所有的质疑全部涌上来——也许,她的坚强和淡漠根本就不是伪装。原来这个前世今生与自己相伴最久的女孩自己并不曾了解过。
内心倏忽间落了几个台阶似的。
不过仅仅是一瞬,夏夜之强收心神。
语雪的封条被撕下来,由两个人压到前边,一袭黑se劲装的男子负手一旁而立,道:“人我毫发无伤的带来了,也希望你们信守承诺,将东西交给我,今晚我要的是东西,不是人命!”
夏夜之探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匣子,目不转睛盯着黑衣男子道:“岭下风城,你先放人,东西自然会交给你!”
还不等岭下风城说话,一旁的林语雪突然骂道:“你这个笨蛋,他们从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过我,立刻拿上你的东西给我滚,我不稀罕你这个蠢货救我!”
夏夜之怔了怔,转头看看身旁,最终还是摇摇头,“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第一次!
第一次听到他这样说,是不是被自己的话伤到了?
对不起,傻瓜,对不起!
语雪心一阵绞痛,强忍着决堤的眼泪道:“救一个要死的人,不值得!”
“废话少说!”
突然,岭下风城冷冷打断道,“我没有时间听你们罗嗦,东西快点拿来!”
“你先放人!”夏夜之手中匣子攥得紧紧的。
岭下风城yin恻恻笑了两声:“你觉得你还有得选么,我数到三,你不把东西拿来,我就割下她的耳朵,这么漂亮的耳朵不知道放在手心里细细把玩是什么感觉……岭下风城抽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在指尖逗弄了一下,贴在了语雪的头发上,“2!”
语雪没有再说话,也没有挣扎,两只清亮地连繁星也要逊se的眸子轻轻闭住,这一闭,便将万丈红尘关在心田之外。
看到她这副模样,本来还指望着女人的恐惧眼泪求饶等等软弱的情绪能干扰到夏夜之,结果心中算盘彻底打空,心头火急,难道还有这么不怕死的女人?
既然你宁愿不要命也不愿为难这个男人,那好,先割下你的耳朵,看看你面前站的这个家伙会不会再多看你一眼,反正今晚你们谁也活不了!<刚张开,夏夜之当先一步跨前,“慢——东西我放在你我之间,但是你同时也得放人,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夏夜之将匣子放在地上,缓缓退了一步,同时岭下风城带着语雪向前走了一步,如此交换了七八步,岭下风城放开了语雪,弯腰去捡地上匣子,就在着千钧一发之际,那只匣子突然就弹开了,紧接着一股青se烟雾迅速蔓延,首当其冲的,语雪两tui一软,扑通倒在地上,接着以岭下风城为首的六个人就如发生了多米诺骨牌效应,扑通扑通全部栽倒在地。
岭下风城难以置信地看着颠倒的世界以及在这个刺目灯光与暗影交织空间里静静躺着的那只匣子,仿若潘多拉敞开的魔盒。
而潘多拉的声音似乎带着绝望的威压静静响起:“这种麻药是融合了十二种非洲丛林深处植被提取的毒液制成,雾化后的效果能在一秒之内药倒大象,特别是在这样无风的夜晚!”
计划完成!
看着躺在那里的语雪,夏夜之吁了口气,声音一松道:“别怕,这是解药,嗅一下就好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突然,眼角余光下感觉一道亮芒划空而过,接近着xiong口似乎被什么洞穿,倏忽间,觉得整个世界远离了。
眼见着夏夜之的脚步近了近了,似乎听得到他说话时吹在脸上的热气,可睁开眼睛,所见到的确实一滴滴热而腥的粘稠液体,这一刻,那积压在心底里那么多年的委屈不甘全部涌了出来。她似是听到了嘎达一声,就像经年累月运转的钟表终于走到了时间的尽头,蓦然终止……
躺在地上那个穿黑se劲装的男子看了看被刀刺穿的夏夜之,又看看持刀的那个如死神一样冰冷的男人,沙哑地笑了起来。
“你他妈终于上当了,哈哈,老子根本不是岭下风城,我只是个小……”
他的话还未说完,脖颈一凉,一片尖利的瓦片横着将脖颈刺穿。
“有什么好笑么,傻逼?我也不是夏夜之……”
从这张脸背后忽然就传出与刚才完全不一样的另一个声音,那是属于安已然的声音,他眼睛忽然变得很清亮,带着冷漠的微笑一把抓住了岭下风城的刀刃,“来吧,一起死吧!”
岭下风城的瞳子以他肉眼可查的速度倏地放大,因为那里面有一道身影突然消失……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