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在中国男人的美学观里,女孩子不一定要漂亮,但一定要白,即便是如今对女人最流行的称号“白富美”里,白也是被排在第一位的,初次见到面前的女孩,文华庸人自扰地替她惋惜了一阵子,若不是她生得皮肤黝黑,相信在几万人的江大里也会惹起不小的关注。//可是今次再见,却发现她似乎白了很多,尽管脸上还是呈现小麦颜,但是相比之前容易接受许多,大概是抹了bb霜的缘故吧。文华算是个粗人,或者套用舒颖的话来说文华是一个不解风情的顽固,前几日舒颖要文华陪着逛燕莎,在化妆品区转了半天,虽然舒颖现在是咖啡店的经营者,不过过惯了节俭生活还是不舍得花钱买那些高档化妆品,文华呢,只要见她眼睛流连在某样品牌上超过半分钟或者询问哪个品牌的化妆品,就要出钱买下。当一个男人舍得给女人花钱时,定然有两个目的,要么图她的身体要么真的喜欢她,在舒颖心中文华是什么人早已清楚,所以经历过感情创伤的她更加心暖,而嘴上却嫌文华太奢侈,挣钱不容易,不要浪费在这些没用的细枝末节上,最后逛了一圈却只花了一百多块钱买了瓶bb霜,见文华似乎不大高兴,舒颖不厌其烦地科普了一下bb霜的知识,说别看这东西便宜,但是效果绝对比那些图有其表的牌子货好用,不光使皮肤看起来水嫩白皙,又方便打理没有副作用和依赖,文华这才释然,心底里记下了这个名字。
眼见江大的这个女孩白了些,大概猜到她用了bb霜,胡思想间忽然又想起一个事,上次送她们回去的时候,不知两个女孩中的谁落了项链在车上,最近事情比较多,文华也忘了这个茬,要不是有缘碰上,真不知道要忘到何年何月了。
“这个是你们的吧,上次在我车里找到的!”文华从车上将项链取来,朝着靠窗那个桌子走过去,邻桌两个刚进门的小资男人还想着搭讪,结果发现被捷足先登,不成想这小子居然还拿着一条看起来蛮精致的项链,准备工作充分如斯也算下了本钱,不知效果如何,望过去,却见小麦肤的女孩双手捧着那条项链,半晌无语,垂着头也看不出表情。
两人心有灵犀对视一笑,对于每月挣两三万的中行员工,眼界自然比较高,追女人也与一般靠下半身思考的牲口有所不同,第一,庸脂俗粉不追;第二,女工阶层以及娱乐场所的服务员不追;第三,看起来出身与穷乡僻壤的女娃子不追。以这三条作为基础保障,再详细划分普通玩玩和认真处处的对象,刚才进来时就注意到靠窗这边坐着两颗水灵灵的白菜,穿着打扮不俗,看样子是学生,再看表情神态嫩的很,推测应该不是黑木耳,所以互相打了个眼坐在旁边,这时候才注意到那个小黑妞,第一眼说实话震撼到了,再看第二眼心里都感叹,可惜了这眉目如画的长相,估计是青海甘肃那边小镇甚至是某村的特产。瞬间便被定到最多玩玩的类型,倒是那两个女孩越看越心动。刚合计怎么过去搭讪,没想到横空出世个大叔,索开得起别克君威的爷们并没有向那两颗白菜下手,让他们松心不少,准备等待时机伺机行动。
链缀平平躺在苏夏掌心,她纤长的手指摩挲着链缀上的一个凸起,最终还是没有按下,“我还以为再也找不回来了,谢谢,我……能请你喝一杯咖啡么?”
“小事一件!”文华摆了摆手,转身要走,忽听梳着公主头的女孩也坚持要感谢他上次出手帮忙,文华道:“我还有朋友在那边!”
话音刚落,耳边风的声音如影随形般地适时想起:“没关系没关系,人多热闹人多热闹哈!”布拉格挨着苏夏挤在一张沙发里,俏脸笑靥如花,谦虚道:“我叫小布,三位美女也介绍下吧!”
布拉格伸出一支手,死皮赖脸地模样,文华一看就气,没想到这些女孩子真是入世不深,眼睁睁着了大尾巴狼的道。
“我叫姚婷!”
“张欣然!”
“苏夏!”
布拉格在江大厮混了多久,蹭饭看av聊天打屁念叨八卦,马立强就那么点小谈资被他吸得快要精尽人亡了,怎么会连张欣然和姚婷也不知道,他其实想知道的是这个女孩是谁,按道理有此人物,不应该逃过光头哥的法眼啊,莫非是新生?布拉格阅女丰富,最懂得看女人的手,刚才隔着几张桌子便注意到苏夏的手,所以屁颠屁颠过来,再看那双美得不可方物的柔荑,便想试试,在文华看来光头又要发情,实则布拉格就是借这么一个场合握了握苏夏的手,果然,柔若无骨,应该出身于良好的家庭,从握手的姿势和力度明显受过专业的礼节熏陶,远比这一对美丽百合有深度的多。
布拉格点到即止,拉着文华入座,苏夏对着服务生招招手:“两杯爱尔兰咖啡!”
服务生一头雾水,跑到吧台对舒颖说客人要点爱尔兰咖啡,开店这些天还没有人点过这款咖啡,幸好夏夜之开店前便要舒颖选择最好的技师,千万不要吝惜成本,果然好钢用在刀刃上,技师一听,立刻作起来。舒颖道:“马老师,爱尔兰咖啡好像喝的人不多吧?”
被称作马师傅的人笑了笑,觉得舒颖这个经理不错,也不保留道:“在之前上海那家店有个客人每次来都会点,其他的倒是不多,因为要参威士忌的关系,受众比较小,我想点这个的人多半是因为一些感情上的原因吧?”
“是什么原因?”
“呵呵,颖经理要是有兴趣,晚上我给你好好做一杯,顺便给你讲讲这背后的故事!”
舒颖支着腮,看着那边文华,有些担心,毕竟那么多漂亮的女孩,文华条件又好,跟了个非常有本事的年轻老板,不知道会不会看得上条件这么差的自己,叹了声,又道:“那简单说呢?”
“简单说……恩,简单说嘛,大概就是对此生不知是否有缘再见的人表达的思念……恩,好了,给客人上吧!”
服务生刚上完咖啡,风铃一响,又有客人,急忙上去招呼,来人告诉她找人,适应了一下光线,然后朝点爱尔兰咖啡那桌走去,还没走到,邻桌那两个中行的小白领连忙站起来礼貌道:“杨总,您也来喝咖啡!”
姓杨的男人跟他们是同龄,但是所处的级别就完全不一样了,一边是月薪两万多的职员,另一边是年薪七十万的外联部副总,手下管着一批年龄至少大他五到十岁的高级经理,也算是相当有本事的年轻才俊。.外联部杨总只是点了下头,显然没时间跟他们寒暄,便带着秘书走向靠窗那桌,眼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定在苏夏身上,秘书刚想开口引荐,杨总已经躬身递出手道:“苏夏小姐,我是省分行外联部的杨君,不好意思打扰您和您朋友了!”
布拉格吸溜了一口咖啡,看看杨君穿着打扮,再听自报家门,知道是银行的高管,心里也是好奇,心想这丫头能让金融界的上位者谦卑到如此程度来头应该不小。
苏夏比较茫然。杨君咳了一声,脸上挤满了阳光:“刚才杜文青杜行长跟您通过电话了吧?特地派我来邀您去一下中行,商量一下宴会的事,车就在外边等您!”
“不好意思,我觉得我还是不太适合,麻烦你跟杜……杜行长说一下!”
“这个……”杨君看了秘书一眼,女秘书连忙道:“苏小姐太谦虚了,您在音乐上的造诣早已蜚声遐迩,上次去北京开年度大会我还听过您在演奏会上弹的那首星空,说真的当时感觉太震撼了,没想到您居然来到了东江,要不是萧清一教授推荐,我们说不定就错失了这次机会,那实在太可惜了!”
女秘书这番话说的张欣然和姚婷都呆住了,别说他们,就是中行那两个小白领也傻了,相视苦笑了一下,谁也没想到十分钟前的不屑推断居然如此打脸。咖啡店音乐很轻,离着不远的几桌都听见这边交谈,饶有兴趣地想看看是不是哪位明星来了,结果发现不是。
杨君心里也郁闷地不行。这次年度答谢会很重要,省分行这边非常重视,投入也不少,既然有那些投入,请个明星大腕来不就得了,何必找什么江大学生,又没什么名气,结果副行长杜文青说那些个又蹦又跳的上不了台面,这次年度答谢会规格比较高,出席的有很多外资公司的高管,想来想去,还是走文雅的音乐会形式比较适合,至于为什么要找苏夏,是江大萧教授推荐的,你照做就行,记得客气些,一定要请来!
杨君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好前来。没想到这么降低身价了,还是被一个学生妹给拒绝,当听到苏夏再一次说不好意思时,杨君只能给杜文青打电话。
“苏小姐,杜行长有话跟您说,麻烦接一下电话好吗?”
苏夏无奈地抿了抿嘴,接起电话,只听到电话那头杜文青道:“这次答谢会活动所有募捐的善款我们这边都会按照苏小姐的意见捐到指定的地点,还望苏小姐赏光啊!”
苏夏沉了片刻,这时自己电话忽然想起来,离着近的杨君正眼巴巴地等着回复,看到苏夏在桌上电话,早有眼拿起来递过去,扫到了来电登时怔了一下,直到将电话递到苏夏手中,才蓦然惊愕,顿时有种血从脚底往上脑袋上涌的冲动,仿佛又回到许多年前。
坐到如今的地位,说起来算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可是这几年终日沉溺在钱财和酒宴上,勾心斗角的事多了,曾经的那些回忆就淡了。还记得大二暑假那阵,学小提琴,疯狂痴各种音乐,经常到音像店淘歌,因为家境还算充裕,别人还在听卡带的时候,他已经听起来cd了。大三刚开学的一天女朋友送给他一张cd,他很高兴,毕竟家庭条件不怎么好的女孩能送一张五十块钱的cd也是一件很让人感动的事,却没想到这也是分手礼物,女朋友决定做一个富家子弟的女朋友,并且前一夜已经身心俱付。
那是一段很痛苦很挣扎的时光,至今想来仍旧耿耿于怀,在那段沉沦的日子他悟出来两个道理。第一,没有钱,海誓山盟狗屁都不是。第二,每当胸闷的要死,人不想见,话不想说,只能靠烟酒麻醉神经的时候,那张cd就如同一只乖巧的小猫,舐着他的伤口,让他觉得人生并不是全由失败组成,洗把脸,走出去,阳光还很明媚。
第一个道理,这些年早验证了。至于第二个么……
如今的他纠结在人情世故多年已经复杂到再没有心思以及勇气去面对真实的内心,所以那张cd再没有碰过,只是将叶月依织这个名字却烙印在心中,十几年过去了,他也算平步青云,事业小成,很多人都要对他溜须拍马看他的眼,而那个当初只是在歌唱方面崭头角的少女已然成为了新时代符号,远远超出了歌坛娱乐圈那么狭小的范畴,而且因为她的拥趸实在太多,各个阶层涉及面太广,加之世界传媒帝国掌舵人索莫纳斯?岩月擎的推波助澜,叶月依织有点被神化的意味,时代杂志将所有能用到的溢美之词都加在她的身上,将其描绘成一个拯救亿万灵魂的女神,却很少遭人反驳。
一年前,哈佛研究室出具了一份报告,哈佛大学权威教授哈登萨博通过十年研究,发现叶月依织的声音里有种独特的穿透力,在心理学上称为“灵魂共鸣”。灵魂共鸣现象自古至今一直都存在,最早的起源公认为来自“圣灵浇灌”,所谓圣灵浇灌是基督教信徒通过虔诚祈祷等方式使圣灵降临到己身的精神历程。当发生圣灵浇灌时,会产生奇特的生命体验,能够感受到精神超脱,类似于严寒中濒死的人沐浴暖流的感觉。叶月依织的歌声有同样的效果,就像心灵安慰剂,所以很多人会感觉听叶月依织的歌特别舒服,尤其是在伤心和痛苦的时候,大概是基于这个原因,叶月依织潜移默化地生长在了人们心里,并成为这代年轻人根深蒂固的信仰,远非巨星艺术家这样的称号所能拘囿。
杨君偶尔会点开新闻,会看一看叶月依织的近况,自从半年多前索尼公司说叶月依织去维也纳进行心灵之旅后就再没有确切的消息,他也就慢慢淡忘了,没想到今时今日却……
苏夏跟杜行长说了一声“好吧”,将电话还给了杨君,然后又接通自己电话,只是恩了一声,便挂了电话,可是杨君分明看得出她脸上的动人神采,这就更加证明了他的猜测,难怪杜行长对有些事都讳莫如深,估着就是她也未必了解这个叫苏夏的女孩多少。杨君当先引路,带着苏夏出了咖啡店,留下了一票莫名其妙的人。
布拉格了光头,索然寡味,喝完了一杯爱尔兰咖啡,和两个小妞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对于百合,他没啥心思,淡出水来的时候,忽然门一开,走进一个人,黑衬衫,白西装,布拉格顿时来了精神,唤道:“夏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