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虽然自幼跟随师父在蜀山隐居,极少与外人交往,不过后来到京城锦衣卫南镇抚司当差,见惯了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当值之余又时常在京城各处市井行走,对于世事极为练达,绝非木讷愚笨之人。是以听慕容丹砚如此说话,立时知道她想要让自己的师父出面,与慕容秋水商议两人的婚事。念及此处,厉秋风心中既欣喜,又有几分尴尬,暗想我奉师父之命到京城辅助刘健刘师伯办事,师父可没说让我与女子交往。先前我回转蜀中之时,也曾与师父说过与慕容姑娘相遇之事,但是并未深说,师父也并未追问。虽说师父并非是一个泥古不化之人,但是突然向他提起与慕容姑娘交往之事,只怕他也是颇为惊讶。何况我压根不晓得如何将男女之事说出口,这可如何是好?
慕容丹砚见厉秋风神情尴尬,却也知道他的心思,心中好笑,暗想看厉大哥的模样,他师父必定是一个古板之人。不过这等前辈名宿,听到我爹爹的名字,想来不至于心生厌恶。即便厉大哥不提此事,待我见到他的师父之后,不妨旁敲侧击,让他老人家知道我和厉大哥的心意。
两人各怀心事,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便在此时,蓦然间听到“嗤”的一声轻响,自两人身后传了过来。厉秋风心中悚然一惊,急忙转头望去,只见数丈之外的一片荒草丛中,突然升腾起一道白烟。片刻之后,只听得“嗤嗤”之声不绝于耳,各处荒草丛中都有白烟升腾起来,情形极为古怪。
慕容丹砚见此情形,心中惊骇莫名,儿女之情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颤声说道:“厉大哥,这些白烟想来都是从咱们方才看到的那些古怪洞穴喷射出来。难道这些洞穴真是毒蛇的巢穴,听到咱们的脚步声之后,便即向洞外喷出毒雾,想要将咱们毒死不成?!”
厉秋风心中也是惊疑不定,压根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是以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他只是摇了摇头,却并未说话。便在此时,只听得“唏溜溜”一声长嘶,却是慕容丹砚牵着的坐骑一声长嘶,紧接着四蹄在地上乱刨乱踢,如同受惊了一番。片刻之后,厉秋风牵着的坐骑也是乱踢乱撞,不住嘶声长叫,用力想要挣脱厉秋风手中的缰绳。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见两匹坐骑如此模样,心中越发惊骇,用力扯住缰绳,以防坐骑狂奔而去。
两人惊慌失措之际,荒草中喷出的白烟越发浓郁,而且一股怪异味道也向两人飘了过来。厉秋风心中一凛,转头对慕容丹砚说道:“虽然不晓得这些白烟有什么古怪,不过还是不要触碰为好。既然咱们已经到了此处,已是有进无退,不如尽快赶往寒山渔村,再作计较。”
慕容丹砚自无异议。两人原本打算翻身上马,纵马奔向寒山渔村,只是两匹坐骑如同受惊了一般乱踢乱撞,压根不许两人骑上马背,无奈之下,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只得用力牵着坐骑向西奔去。两匹坐骑初时死活不肯前行,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情急之下只得挥舞马鞭恐吓殴打,这才使得坐骑跟着两人向西走去。两人心中惊慌,脚下越走越快,身后“嗤嗤”之声不绝于耳,两人心中越发惊恐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