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珽听曲仁田如此一说,一颗心又悬到了嗓子眼处,颤声说道:“本官绝对没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打算,一颗忠心,天地可鉴!”
曲仁田笑道:“眼下建文帝突然露面,又急匆匆地南下广东,看似一场危机,却也是一个大好机会。大人须得抢在御前侍卫和福建巡抚黄大人等之前将建文帝捉住,然后送往京城,交给皇帝处置,这是天大的功劳,皇帝自然不会疑心大人对他不忠了。”
曲仁田说完之后,蔡珽顿足说道:“本官何尝不晓得要重获今上信任,须得要将建文帝擒杀。只是眼下压根不晓得建文帝到了何处,本官派人到哪里去拿他为好?”
曲仁田嘿嘿一笑,口中说道:“原本咱们没有丝毫线索,要捉拿建文帝,势比登天还难。只是老天爷都要帮着大人,将来自京城的尚大人一伙送到了大人面前。方才学生暗地里留意姓尚的,发觉他对正一禅师颇为留意,而且这位正一禅师的来历确有可疑之处,就算他不是建文帝,也必定是建文帝手下的亲信心腹。咱们只须在暗地时留意尚和阳一伙人的举动,如果姓尚的断定正一禅师就是建文帝,带人将正一禅师捉住,咱们便给他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将正一禅师从姓尚的一伙手中抢走,由大人亲自将他押送到京城。到了那时,皇帝看到大人亲自将正一擒拿,自然不会再怀疑大人是建文帝的死党,从此不只不会为难大人,还会重用大人。就算正一不是建文帝,而是建文帝的亲信,却也有极大的用处。咱们将他捉住之后,尽可以严刑拷打,逼他说出建文帝藏在何处,再将建文帝或擒或杀,仍是大功一件。是以此事无论如此处置,对大人都是极为有利,大人还担心什么?”
蔡珽听曲仁田说完之后,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回到了肚子中,暗自庆幸方才自己没有大喊大叫,呼唤卫士冲进屋中将曲仁田斩杀。他思忖了片刻,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抬头看了曲仁田一眼,这才接着说道:“当日不正是曲先生将正一引到本官的府中么?以曲先生的精明,为何没有看出此人另有所图?”
曲仁田听蔡珽突然质问自己,没有丝毫慌张,口中说道:“大人说得不错,确是学生将正一这个贼秃带到大人府上。这是因为学生听说此人在崖山镇出没之后,便对他起了疑心,但是不能断定他与建文帝有何干系,不能随意将他擒拿。但是若是置之不理,一旦让别人将他拿住,这份大功劳便与大人无关,皇上还会猜疑大人是建文帝的死党。是以学生才将他引见给大人,又请大人写信请澄心大师收留此人,便是要将这人放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一旦认定他便是建文帝,或是建文帝的亲信,咱们立时便可将他捉住,为大人消除心腹大患。”
蔡珽听曲仁田说得胸有成竹,心中稍安,暗想这个狗贼若是诚心为我办事,确是一个极得力的手下。只是他知道了我的秘密,无论如何也留他不得。待我除掉这个狗贼之后,再次聘用师爷之时,须得亲自查看来人的身份来历,免得再被人欺瞒。只是眼下须得借助这个狗贼之力,暂时还不能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