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听费良说完之后,立即与两名船夫一起将船帆升了起来,不住调转船帆的方向。大船随之向右偏移,缓缓调转了船头,沿着来路驶去。费良转头对费义说道:“扶桑人逼迫老二传递假消息,无非是想将咱们骗过去或擒或杀。他们看到咱们调转船头前去接应,必定以为咱们没有丝毫防备,得意忘形之下不免有所托大。是以咱们上船之后,立时动手杀人,宁肯将船上的扶桑人尽数错杀,也绝对不能放过一个奸贼!”
费义听费良说完之后,脸色大变,颤声说道:“若是那只大船真如爹爹所说,已被扶桑人夺取,此时二哥必定落在扶桑人手中。若是咱们上船之后便即出手杀人,扶桑人非得害了二哥的性命不可。这、这可如何是好?”
费良脸色铁青,双眼紧盯着大船前行的方向,一字一句地说道:“老二是死是活,就要看他的造化了。若是咱们只想着救他的性命,有所忌惮,下手之时便有许多顾虑,如此一来,极易被扶桑人所乘。到了那时,不只救不了老二,我和你还有老大、老四也非得死在扶桑人手中不可。眼下咱们只能破釜沉舟,全力斩杀扶桑人,绝对不能有丝毫顾忌,否则明年的今日,便是咱们爷们的忌日。”
费义见费良如此模样,知道他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自己若是还要劝说,非得挨一顿痛打不可。无奈之下,费义只得闭上了嘴巴,站在费良身边沉默不语。慕容丹砚见此情形,压低了声音对厉秋风说道:“费老儿难道真不在意他儿子的性命么?”
厉秋风沉吟了片刻,这才小声说道:“前几日我读资治通鉴,看到一段三国时的旧事,与咱们此时的境地倒有一些相像。”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如此说话,心中一怔,暗想眼下情势危急,厉大哥怎么有余暇讲起三国旧事?
只听厉秋风接着说道:“昔年曹操攻打吕布,命令大将夏侯惇率领一支人马为偏师,与曹军本部人马分进合击,互为犄角,联手击破吕布。夏侯惇领命之后,带着副将韩浩等人率领兵马离开曹军大营,直逼吕布占据的城池,在城外扎起大营,等候曹操亲率大军前来合围吕布。吕布手下的兵将见曹军势大,一个个惊恐不安。其中有十几名军士来自西凉,跟随吕布征战多年,早已厌倦当兵吃粮的日子。眼看着曹军就要攻城,他们知道城池无法守住,索性逃出城池,打算回转西凉。只是这些人身上没有盘缠,城外又有夏侯惇的兵马拦路,想要逃回西凉,势比登天还难。一番商议之下,这些军士竟然想出了一个胆大包天的主意。他们打算向曹军诈降,然后在曹军大营中或偷或抢一些盘缠,再想法子逃回西凉。
“这伙军士打定了主意之后,便即跑到曹军营寨之前,声称要向曹军投降。夏侯惇听到军士禀报之后,心下大喜,对副将韩浩等人说道,吕布已是众叛亲离,城池旦夕可下,这些军士前来投降,咱们须得重赏他们。吕布手下的兵将看到咱们不杀降兵,还赏给降兵银钱,必定会背弃吕布,向咱们投降。如此一来,咱们可以不战而胜,在丞相大军到来之前,夺了城池,生擒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