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话音未落,慕容丹砚“咦”了一声,口中说道:“厉大哥,你也会方寸大乱,心乱如麻,手足无措?”
厉秋风道:“慕容姑娘,你不要以为我无所不能。其实我十分愚笨,见识又不高,遇事慌乱,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停,接着说道:“方才姑娘察觉森田忍用迷香暗算咱们,可是我竟然被瞒了过去。幸亏姑娘赶来提醒,我才没有上当。只不过我虽然从屋子中逃了出来,却也中了迷香之毒。虽然不致于丢了性命,手脚毕竟有些酸软。森田忍现身之后,我体内的迷香并未全部驱除,若是要与敌人动起手来,只怕多有不便。是以我故意东拉西扯,便是打算拖上一刻算一刻。后来我发觉森田忍阴险狠毒,大占上风之下,一副洋洋得意,志得意满的模样,猜测此人多半是一个狂妄之徒。我听李奎久说过,柳生宗岩带领大批高手入关之后,留在辽东老巢的首领名叫柳生旦马守。此人在柳生宗岩将族中精英全都带走之后,独自苦心经营,为柳生宗岩留了一条退路,可见他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森田忍如此狂妄,绝对不会甘心位居柳生旦马守之下。我故意出言挑拨,此人果然上当,不似先前那般冷静。他自报姓名,我立时想到了柳生宗岩最得力的手下森田小五郎,从两人年纪上推算,他们关系非比寻常。是以我才说森田小五郎死在我的手里,就是要激怒此人。森田忍知道我是他的杀子仇人,方寸大乱,要杀我泄愤。此前我便猜测柳生宗岩是要将咱们活捉,森田忍要杀咱们,势必违背了柳生宗岩的号令。那些黑衣人果然不肯听命,与森田忍起了龌龊。其时我以真气驱除了体内的迷香之毒,趁着森田忍与手下争论之时,出其不意地逃了出来。”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讲述方才的事情,越听越是惊讶,口中说道:“厉大哥,我跟在你身边,竟然没有发觉你中毒未愈。这份隐忍功夫,真是了不起。”
厉秋风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口中说道:“慕容姑娘,你就不要往我脸上贴金了。其实有一件事我和你一样一直想不明白。柳生宗岩为什么不下令将咱们杀掉,而是大费力气,要将咱们生擒活捉?方才听森田忍说,萧东等人已被柳生一族捉了去。按理说柳生宗岩要占据东辽县,留着萧东和咱们的性命有害无益。他此前隐藏极深,数次可将咱们一举消灭。可是这些扶桑人每次将咱们困住,却并不下毒手,只是要咱们投降。事情太过古怪,不晓得柳生宗岩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向前走去,蓦然间几乎同时停下了脚步,互相对视了一眼。慕容丹砚颤声说道:“厉大哥,你、你也发现了么?”
厉秋风左手举着火折子,右手握紧了刀柄,缓缓点了点头。
两人定睛向前望去,借着手中火折子发出的微弱光亮,隐隐约约看到十几步外,似乎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如怪兽般蹲伏在两人面前。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虽然看不清楚它是什么模样,但是却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从这个巨大的黑影处直逼了过来。这个黑影不只高大,而且似乎张开了双臂,要从左右两侧将厉秋风和慕容丹砚钳制于手中。
只听“呛啷”一声厉响,慕容丹砚已然拔出长剑,颤声说道:“这、这个黑影如此庞大,绝对不会是人!恐怕真有鬼魂出来作祟。厉大哥,咱们、咱们还是逃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