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涌道“河北各大门派和两湖武林名宿连夜对铁掌帮、红qiāng会和歇马山庄进行了盘查,结果发现铁掌帮两名堂主,红qiāng会三名帮众,歇马山庄的副庄主竟然都是倭寇的卧底。只不过这些人彪悍之极,发现身份暴露之后,无一束手投降,个个拔出兵器反抗。一场混战下来,铁掌帮死了七名帮众,红qiāng会死伤十余名帮众,歇马山庄庄主以下二十多人伤亡,其他帮派也伤亡了十多人,这才将这些倭寇的卧底和眼线尽数杀死。很可惜没有活捉一人,实在是这些倭寇太过凶狠,宁死不降,河北、两湖的各位武林同道不得不下狠手将他们都杀了。”
漓州船帮帮主张旗道“咱们与歇马山庄的歇息之处只隔了一条巷子,怪不得后半夜喊杀声不断,原来是各位江湖朋友在围剿倭寇。早知道如此,咱们船帮也应该出手相助才是。”
厉秋风见此人说起话来大言不惭,心下暗想“你们船帮听到左近传出喊杀之声,即便情势不明不敢轻易出手相助,也应当派人前去探查一番。可是任凭外面喊杀声震天,这位张帮主既不出手相助,也不派人打探消息,更加没有呼叫其他帮派前来救助。此时却又装出这副嘴脸,当真令人齿冷。与倭寇和柳生一族杀手出手之际视死如归相比,中原武林各帮派人士彼此互相提防,极少有人能像刘先生一样以大局为重。要想让这些人齐心合力与倭寇相抗,只怕比登天还难。”
念及此处,厉秋风扫视着坐在身边的兖兖诸公,只见人人锦衣华服,道貌岸然,心中突然起了厌恶之意。只觉得世间小人遍地,自己何必甘冒其险,去救助这些卑鄙无耻之徒?
厉秋风思忖之间,却见一个身材高大的汉子冷笑了一声,对张旗说道“张帮主,外面都打成如此模样,你老人家既不出手相助,也不派人到其他各帮派求救,哪还有半分江湖英雄的气概?!好在这场争斗是咱们武林正道围剿倭寇的卧底,若是敌人偷袭,贵帮定然也会如此坐视不管。到了修武县城的帮派虽然不少,可是人人要抱着和贵帮一般心思,最后非得一败涂地不可。”
张旗识得说话之人乃是汉中形意拳掌门人莫知声,当即嘿嘿一笑,口中说道“刘先生昨夜便曾吩咐过大伙儿,要咱们回到下处,严防死守,以防敌人偷袭。咱们船帮虽然听到外面激战正酣,只不过想到刘先生的话,须得守紧门户,这才只顾着守卫本帮驻地,没有派人前去探查出了什么事情。何况歇马山庄人多势众,敌人敢偷袭他们,那是不自量力。敝帮要是擅自前去相助,倒有在歇马山庄面前卖弄之嫌。”
张旗说到这里,冲着莫知声冷笑一声,接着说道“张某倒要向莫掌门请教,若是异地而处,换了你们形意拳,难道莫大掌门便会不分青红皂白带人前去救人吗?”
莫知声武功不弱,不过性子严谨,甚至有些木讷。张旗却是船帮帮主,平日里与船户、官府、地痞流氓打交道。论起口舌功夫,十个莫知声也说不过他。是以张旗这番抢白,使得莫知声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来,脸上神情又是愤怒,又是尴尬。
厉秋风见张旗巧言如簧,玩弄词藻,将莫知声逼得无言以对,心下对他更为厌恶。其余各帮派首脑人物对张旗这番说辞也极是鄙视,人人斜着眼睛看着张旗,脸上都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张旗将莫知声说得哑口无言,心下得意,虽然看到众人的目光中满是鄙视,却也并不在意。只听他洋洋得意地说道“今日到了这里的各位都是一帮一派的首脑人物,每人最要紧之事自然是保护本帮本派的弟子。若是连自己门下的弟子都保护不了,又如何奢谈什么江湖道义?敝人方才已经和莫掌门说过了,若是在座的哪一个帮派与咱们船帮易地而处,只怕还不如敝帮呢。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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