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和尚右手中的银光已失,半个身子悬于冰窟之上。面对厉秋风凌厉之极的玄虚刀法,身前要害洞开,即便他内力深厚,却也绝对不可能单凭一双肉掌,遮挡锋利无比的警恶宝刀。
眼见厉秋风这一刀就要劈到玄机和尚的面门,却见玄机和尚的身子倏然向冰窟之中倒了下去。
只不过厉秋风的刀锋已劈到了玄机和尚的面门。只听“嗤”的一声轻响,玄机和尚身子虽然向下倒去,只是他狰狞的面容却突然自额头沿着眉心、鼻梁裂为两半。
原来玄机和尚一直戴着人皮面具。厉秋风这一刀凌厉无匹,加之警恶刀锋利无比,虽然没有砍中玄机和尚的脑袋,却将他脸上戴着的人皮面具削为两半,露出了这人的真面目。
雪光映照之下,只见玄机和尚鼻直口方,面目清秀,与方才戴着面具时的狰狞面容全然不同。
两半人皮面具直落向冰窟之中,玄机和尚却也直直地向冰窟中倒了下去,厉秋风惊愕万分,站在岸边,一时间手足无措。
只听“扑通”一声,玄机和尚已然坠落到冰窟之中。只见水花四溅,水浪翻滚。待水波平复之后,却再也看不到玄机和尚的影子。
此时天寒地冻,站在岸上尚感觉寒风刺骨,这冰窟之中的寒冷可想而知。玄机和尚坠入水中,虽逃过了厉秋风这一刀之厄,在冰水之中想要逃脱性命,却也是势比登天还难。
厉秋风右手提刀,盯着水面的涟漪,心下疑云大起。
只见已被他一刀削为两半的人皮面具漂在水面之上,玄机和尚却一直没有从水下出现。
厉秋风等了老半天,冰窟之中却再也没有半分动静。厉秋风俯下身子,手中长刀伸入水面,将那两片人皮面具挑了上来。他向冰窟之中望了望,又向被冰雪掩盖的大河对面望去。只不过此时已是夜晚,目力受限,能看到的地方不过三四丈远。不知道玄机和尚是死在冰窟之下,还是已经从冰下另寻道路逃生去了。
厉秋风呆立半晌,这才左手握着两片人皮面具,右手提着警恶刀,走回到插在地上的刀鞘旁,右手将刀插入鞘中,随即握住刀鞘,将警恶刀连刀带鞘从土中拔了出来。
他回头看了一眼冰窟,便即向村中走去。
待厉秋风回到酒馆之时,却见孙光明正自负着双手,在院子中走来走去。见厉秋风走了回来,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快步迎上前来,口中说道:“厉大侠,你总算回来了。”
他说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向厉秋风身后望了一眼,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道:“那个和尚哪里去了?”
厉秋风淡淡地说道:“他跳入河中,生死不知。”
孙光明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如常,道:“这和尚行踪诡异,武功不弱,厉大侠将他解决掉,倒少了许多麻烦。只不过不知道是否还有旁人窥伺,咱们倒也不可马虎大意。”
两人边说话边走进店内,那店主愁眉苦脸地站在柜台内,见厉秋风和孙光明走了进来,急忙迎出柜台,陪着笑脸说道:“两位大爷,酒已经烫好了,两位是在这里用呢,还是给两位大爷送到客房去?”
孙光明略一沉吟,对那店主说道:“麻烦老板将酒送到我的屋中,再备上几盘小菜,我们兄弟要好好喝上几杯。”
那店主忙不迭声地答应,一边说话一边向店外望去,见再也无人进来,他便陪着小心小声问道:“两位大爷,那个秃……那个和尚哪里去了?”
孙光明看了厉秋风一眼,见他并未说话,便笑着对店主说道:“只怕那个和尚再也不会回来了。”
店主眼睛一亮,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厉秋风右手握着的长刀,长长出了一口气,道:“阿弥佗佛,这个恶僧走了最好。两位大爷,小老儿活了五六十年,这双招子可不是白吃饭的。这个贼秃一看便不是好人,若不是两位大爷帮忙,咱们小店只怕要大难临头了。我瞧这个贼秃十有九是飞雁峰上那些做没本钱买卖的好汉派出来踩盘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