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这会就跟见了鬼一样,各种念头在脑海里上下翻涌着。
不可能啊不可能!
我的推算一向很准……
项家主至少还有十年的寿命才对呀。
怎么就这样突然被斩了?
而且,以嬴政的性格,也不应该如何冒险呐。
等等……
他意识到这当中莫非有谁一直在推波助澜,目光微转,立刻便锁定了赵子虎:“是你……”
“是你给他出谋划策,要他亲自过来暗访的!你究竟是何方神圣?”范增气得白胡子直吹。
“啧啧!我可没那么牛逼。我只不过啊,是用一些法子,让我这老子心情变好了……”
赵子虎眨眨眼好笑的说:“他就自己打算单独出来走走逛逛。结果没想到,居然发现你们在胡搞瞎搞!”
“管皇帝他叫‘老子’?你、你是那传闻中的宗室顽虎。”范增闻言,综合之前自己所得的信息,更为愕然道。
不是说这小子胡作非为,最受嬴政厌弃的嘛。
可如今看来……
他们爷儿俩关系明显是好到没边啊!
怎么回事?
念及此,懵逼的范增就听赵子虎声音故作颤抖的说。
“哎呀!你竟连我的诨号都知道了,这可真是天大的不幸。毕竟,谁也不喜欢让一条毒蛇给盯上了……”
赵子虎说着,冲赵高打趣的撇撇嘴,道:“你说是不是啊?赵府令!”
“公子言之有理。”赵高腻歪了,感觉这宗室顽虎在指桑骂槐啊有没有。
好几日未见,他都不明白自己又如何招惹了这小子的……
但他敢肯定,绝对不是貂蝉刚才耍脾气,骂那个吕雉“狐媚子”的原因。
看老赵一脸便秘的样子,赵子虎就知道,对方想多了。他那话其实纯粹是想到赵高和范增属于一类人……
那种所谓的“精致利己主义者”,便随口一问,他真没有别的意思。
嬴政也冷笑道:“最近在项家庄,常听说范老想当姜尚姜太公?但很可惜呐……”
“他项梁离能掐会算的周文王还差之千里,项羽嘛!空有大志、武勇,更不值一提。”
手慢悠悠抚着长杖,范增眯眼笑着,并未随嬴政所指,看向项梁的尸首,亦没有再言语。
他不信嬴政的话,认为项羽对于这位皇帝还有很大用处。若不然,早将其叔侄俩一同斩了,又岂会留头猛虎于身侧。
刚才皇帝好像说,要将项羽永锁地牢?想到这里,范增再次深深看了赵子虎一眼,蓦然记起关于这位宗室顽虎的另一则传闻。
话说当年荆轲刺秦失败,并没有被当殿乱剑砍死,而是让这宗室顽虎关到一间比地牢还要漆黑无光的小屋内,不仅不给吃喝……
而且,更是叫人在小屋外,无时无刻地搞出各种怪声,叫荆轲渐渐神志溃散,最终变成一具只会听从皇帝命令的刺客行尸。
项羽可是天生神力啊!
而且现在还年幼,他的神志自然没法比荆轲坚定……
莫非这皇帝爷儿俩是打算把项羽也打造成行尸?
范增不由感到一阵后怕。
这时,他便听到嬴政轻喝声。
“赵高。”
“唯~”
赵高当即领命,对范增一指:“动手!”
范增任由两名锐士将自己推跌在地,只是摇摇头,内心觉得很讽刺。
自己费了好大一番心思,打捞起豫州鼎来,以为是证明项家也属天命所归……
未曾想,到头来竟还是给暴秦做了嫁衣?!
察觉范增跪下时,还朝旁边的豫州鼎瞄了瞄,嬴政亦知晓这老儿心思。
他好笑的颔首道:“你不辞辛苦,为我大秦了却一桩憾事,说来也算是大功一件啊!”
“哦!既算大功一件,那是否可以将功折罪?”范增浑身一震,抬起头来意外的问。
“不能。”
“就是说嘛!你可真够虚伪……”
范增再次低下脑袋,刀斧手随之挥动大斧,他立时就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眼见两个罪魁祸首皆已伏诛,嬴政再次认真端详起面前的豫州鼎,好一会后,他才又下令道:“将他们尸首皆悬于项家庄草场大门前,以儆效尤……”
“项羽,还有这鼎,即刻遣送咸阳!项家庄除了收缴起有用之物外,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付之一炬吧。回彭城稍作休整,便安原定计划,摆驾湘山!”
言毕,他径自挺身,伸出双手合上车门,又把双掌收拢于袖管内,也懒得再看项家庄一眼般,闭目养神起来,只是心里同时在想……
接下来,该敲打敲打那个也想当皇帝的刘邦了!
半个时辰后,御驾车队尽数停在彭城县官署前。
嬴政叫李轨、司马欣,众爵臣乃至赵子虎等人,都在这外头等候,却是独自带着赵高,端坐在官署正堂上接见刘邦一人。
慢慢吹了吹气,呷了口茶,嬴政看着匍匐在地,嘴唇干裂的刘邦,又好气又好笑的问:“赵高啊!你可知堂下站的是何人?”
刘邦听这话,又吓得一跳,面色更加惨白地缩了缩脖子,暗自直求爷爷、告奶奶,哎呦!各位祖宗、神仙,你们可要保佑我这条小命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