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超华出去许久之后,周书明依然静静的坐在书房之中,往事一幕幕在周书明的眼前闪现,初恋时的美好,爱情的甜蜜……一切一切却在那十年里发生了改变。
就是在那“万劫不复”的十年里,初恋终究也和成千上万的人一样永远离开了带给他深重苦难的人间,,但初恋那纤丽的面容却时时出现在他的面前。
与瞿邢琳相比,除了茶艺以及容貌神韵有些神似,除此之外还是有很多不同,那个女人没有瞿邢琳那么高雅,没有瞿邢琳那么华贵,没有瞿邢琳那么有学识,那么风情万千。
可那个女人却永远活在自己的心间,任谁也不能磨灭她在自己心中的痕迹。她是伟大的!在那妻不认夫,子不认父的十年,她勇敢的承受了一切,保全了他。
自己欠她的,绝不是言语所能形容;她为自己所做的牺牲,或许已达到了一个女人能为一个男人做到的最大程度!
周书明的心在流血!
自己是她的第一个男人,可是他却不能娶她那样的黑五类,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去而无能为力。
那真是一个令人发狂,令人发怒,令人发笑的年代!
咸咸的泪水,已变得冰冷,热血早已失去了它应有的沸腾。她的离去,就如同他心中的噩梦,一次一次,他从梦中惊醒,从陪伴在身边的当初,到踪迹杳杳的……
这个时刻,周书明的心神中,都是初恋的影象。他的心倦了,他不知道,他应该追求什么。他原先追求的,就像一颗颗莫名的累赘腾空而起,他却永远沉沦在自己的心灵地狱之中。
他不怪瞿邢琳。虽然瞿邢琳也不是一点过错也没有,至少她是抱着攀附的心靠近他的。但她毕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同谋,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讲也是一个随时被抛弃的可怜虫和冤大头。
但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那也只能是面对,仅仅靠兰超华灭火还不够,还得要另外想办法。
时间对于他来讲现在是特别的重要,而在新一届党代会前后,各省市人事变动是必然的,他现在是希望能够尽量把他调整出去的时间往后延。或者争取一个本系统的人能接任自己,那样即便自己离开,兰超华处理起来也会轻松很多。
周书明处理完手头的事务后,立刻赶赴了京城见自己的老领导。
“书明啊。来,坐。”
老领导精神很矍铄。
“老领导。”
周书明恭敬地叫道。
待周书明坐下后,老领导先是询问了一下贝湖的情况,然后就直接了当地提了提目前的情况。
周书明知道老领导的时间很紧,所以也立刻进入了状态,把他在贝湖的困局讲了一讲,当然主要是和陆政东之间的关系问题。至于艾琳集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讲的。
“其实这只是小事。”
老领导轻轻的品了一口茶对周书明说道。
周书明有些诧异的看了老领导一眼,没有说话而是洗耳恭听。
“你和陆政东之间发生了一些争论,这不是麻烦。或者讲不是主要矛盾。”
老领导仿若意有所指。
周书明的心思一下子乱了,不是这个问题那又是哪个层面?自己先前所做的安排,大多是针对陆政东的。为了没有后顾之忧,他在来京城之前已经咬牙做了决断,大不了在对陆政东的事情上妥协让步做得更大一些。
周书明毕竟是周书明,很快便从失落中恢复了过来。他知道,现下,最为关键的问题,是稳定陆政东。解决好艾琳贝湖的事情,不然麻烦会更大。
老领导笑了一下道:
“在陆政东到贝湖去任省长的时候。总*书记和总*理是专门找你谈了话的,这也是问题的关键。”
周书明一听这话倒是明白了怎么回事。那次谈话实际上就是让他在经济事务上放手让陆政东去做,他总揽全局给陆政东保驾护航,但他也清楚,在开始的时候他也还是大体上能做到,但越是到后面他在这方面做得不够,甚至有时候还制造一些障碍。
老领导缓缓解释道:
“关于陆政东的使用,中央早有定论。”
老领导顿了一下道:
“新一届领导集体上任,自然是希望能够政令畅通,特别是刚上任的时候,中央政府的家不好当啊。呵呵。无怪乎他们对你会有看法!”
“那就拿我开刀啊?”
周书明立即叫屈道,“谁也不是后妈的孩子呀。”
老领导听后笑道:“你在贝湖几年,贝湖经济发展没有大的起色,这是不争的事实。”
周书明刚想反驳,可一看到老领导笑眯眯地望着他,便偃旗歇鼓做了罢。
“怎么,还不服气?呵呵。很多事情其实上面都清楚,只不过不愿意针锋对麦芒,谁也不揭谁的底罢了。只有矛盾大了,到了非整治一番的时刻了,大家才会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做一番妥协。你们贝湖省的情况,我掌握了不少第一手资料。不要看不现在位居贝湖一省书记,但很多东西,我知晓得并不比你少多少。
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掌控力的人,这在很多事情不是一件坏事,但有时候过犹不及啊,你的有些做法,确确实实落了中央有关职能部门的面子。而现在呢,很多事情,看在中*央某些同志的眼里,变成了不听招呼,这可是大忌中的大忌!”
听到这里,周书明的鼻尖上已蒙出了一层细汗,手指似乎也有一些不听使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