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政东就笑了笑,詹继东确实很聪明,把政绩工程巧妙的换了个概念,是短平快的东西,能够很快就见到效果,而且这无论对上对下,都能得到欢迎和热烈的反应。其实这样一些东西作为锦上添花的东西更好,但事实上,现在安新财政上只是喘了口气,整个发展的格局还没完全形成,詹继东这样的举措并不能改变安新长远发展的格局,相反,詹继东要做的也绝不是小打小闹的东西,那市里资金使用上就必须朝这方面倾斜,反而是有不利的影响。
“想想人家头上挂着个常委,那绝不是摆设,没有压力是不可能的。市长就是市长,虽然和市委shu记也就是一线之间,但是这一线之间,就像一条鸿沟,决定着不同的角色。”
陆政东得承认自己小看了这个副省级市长这个位置的艰难程度,难怪之前的张市长被弄得黯然离去,不说安新,就是贝湖省城的市长,这几任似乎没有哪一位市长干得顺心,这其中也不乏强势的市长,到后来shu记渐渐发力之后也是黯然神伤,最后不得不离开。
詹继东有新搞法,这确实让他感觉到了极大的压力,之前,那是因为张泽高已经是半退了,他才那么轻松。因为这样的副省级城市市委shu记的政治地位比市长高出一大截,这让市长先天就出于弱势地位
市委管大方向,管干部,再细一点,那就是管大事,市政*府管具体实施执行,实施什么?自然不是市政*府自己的想法意图,而是市委的想法意图,说到底就是市委shu记的意图,理解也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这是组织原则问题,一旦在常委会上形成决议,那就没讨价还价的余地。
而市长该怎么办?最好的办法是把自己的想法巧妙的推销给市委shu记,求得理解认同,或者在执行中巧妙的把自己的想法和思路融合到其中,这样市长的主要观点思路可以为市委shu记所用,这样你就可以干得顺心一点,如果说你的观点不悖于市委shu记的大方向,你也可以有一定程度的自主权,前提还应该是市委shu记和市长在处于一种相对融洽的状态下。
如果说作为市长的观点和市委shu记的想法尿不到一个壶里,那你这个市长要想干好,那就得首先学会调整心态,学会怎样去适应。
毫无疑问,陆政东和詹继东的关系是属于尿不到一个壶里这一类,因为詹继东的整个思路轮廓已经逐渐显露,在经济社会发展上,那就是要在这一两年内,大见成效,也就是重点在短期见效上,这和他的想法长短兼顾,重点在长线上,力争用三五年时间让安新脱胎换骨是格格不入的。
周毓宁看到陆政东陷入了思考之中没有打扰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专心致志思考着的他,那种忘我的神情让人觉得极富魅力和让人陶醉,直到他回过神来,才笑着道:
“不同的学习生活工作阅历就决定了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世界观和人生观,这在工作配合中难免就有磕磕绊绊的时候,这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存在,你要指望一个人思路观点和你完全合拍,那是不可能的,当然作为官员,也有其特殊性,身在其中的人,权利义务永远是拴在一起的,处在什么样的位置,那也得承担相应的责任。”
周毓宁泯着醇香的酒液,美目中闪烁着慧智的光辉,灿烂得似乎一下触动到了他。
詹继东固然是给了他足够的压力,同样作用也是相互的,市委shu记想要市政府能够充分执行好市委的思路意图,那也需要考虑市长的想法,如果观点冲突太大,市政府方面抵触太强,毫无疑问,市委shu记的想法意志也很难贯彻执行下去。
当然这种情况下,市委shu记可以从市政府培养副手来制衡分化市长权力架构,安金山出任常务副市长,这应该就是出自这样的想法,同样市长也可以在其他常委尤其是市委副shu记这样关键角色上寻找支持,这就是一个在冲突角力和携手合作之间寻找妥协的过程。如果能够一起寻找到了妥协平衡的分割点,斗而不破,在这个基点上,求同存异,共谋携手,这才是常态,这才是所谓的正常的工作关系,谁要能超越这种关系,那么要么就是一个傀儡,对他对詹继东而言都是如此,这显然是两个人都不愿意的;而除此之外,另一种结局就是两败俱伤,想必这也是詹继东也是无法承受的吧?
因为他本钱比詹继东更足,他的年龄背景在那里摆着,就算在安新被摁了一下,那也有时间和机会在其他地方出头,而詹继东一旦却难以承受那样的后果,那影响就是致命的……
陆政东原本的一些思路逐渐在脑海中成形,想到这里陆政东不由笑道:
“懂我者毓宁也,简简单单两句话就让我茅塞顿开。”
“其实你早就想到了这些,别哄我……在安新,也挺累的吧?……”
陆政东看着她目光中脉脉含情的目光,将她紧紧搂进怀中,道:
“我这个市长就像一个小媳妇,现在换了一个厉害的婆婆,勤勉是必须的,但是又不能太拂逆婆婆的意思,这个火候要掌握好真是不容易,说不累那是假的,不过了习惯就好……”
陆政东在周毓宁面前从不会讳言什么,在她面前,他可以完全畅所欲言,苦恼的,难言的,在她面前统统都可以讲,无需避讳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