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泰寻到他们之后,莽古尔泰还是往灵丘方向来了,他们一早封闭了灵丘入山的路口,把灵丘周边的富饶地区刷了一遍,抓获的人口有接近三万,物资不计其数。
莽古尔泰脾气暴躁,其他人大多不愿跟他一路,阿济格破灵丘之后便独自去了王家庄,在那附近单独抢掠。莽古尔泰留下德格类继续抢掠灵丘,自己往东去了广昌县,为了防止其他人和正蓝旗争抢更富饶的灵丘,又把阿巴泰和达尔哈一起领到了广昌。正蓝旗处处占强,镶黄旗两个中层干部拿莽古尔泰没有办法。
广昌县毕竟要远一些,很多百姓已经提前入山,更多人顺着拒马河河谷的官道去了紫荆关,县治防御严密,轻骑而来的后金兵不愿攻城,只在城外抢劫。
阿巴泰还记得皇太极要求东路军佯攻三关,便与莽古尔泰商量威逼紫荆关或倒马关,莽古尔泰马上就让阿巴泰去打紫荆关,让达尔哈经走马驿去攻倒马关,他自己则在广昌县继续抢劫。
阿巴泰和达尔哈都是一肚子的气,不过好歹算个计划,结果第二天一起床,莽古尔泰就没了影子,两人派出哨马去打听,才知道往马头关去了,最后派了一个巴牙喇来通知两人,说各自抢掠,最后在灵丘汇合。正白旗的固山额真阿山看这个情况,表示自己只抢广昌周边,然后走原路回灵丘。
这样只剩下镶黄旗的不到十个牛录,其中阿巴泰的六个牛录虽然看着有**百人,但实际上只有两百甲兵,镶黄旗两个中层干部心头发虚,没有莽古尔泰的接应,两人根本不敢去茫茫群山中佯攻紫荆关和倒马关。
于是怀着郁闷的心情,两人决定跟着莽古尔泰的方向,经马头关直接回灵丘。钟老四抓获的那个歼细就是八大家收买的大同土匪,专门给后金兵当向导,分在阿巴泰这组,他奉阿巴泰的命令,与两个甲兵去联络正蓝旗回来,正好营头撞上了登州龙骑兵。
达尔哈五大三粗,一脸桀骜不驯的样子,他揭下帽子,露出长了些发桩的头顶,摸了一下之后道:“又该剃头了,入关都剃了三次,差不多该回去了。”
阿巴泰瞟了一眼达尔哈,这人是皇太极心腹,打仗还行,手下也有三个自管牛录。前年打察哈尔的时候达尔哈手下跑了两个蒙古户下人,结果去给林丹汗报了信,害得后金几万大军在大漠里面乱窜了几个月,连林丹汗的影子都没有摸到。就捅了这么大的篓子,达尔哈还是稳坐镶黄旗固山额真。
阿巴泰回过头来淡淡道:“咱们从马头关就直接走灵丘道了,听说三贝勒往南去了,咱们就不跟着了。”
“当然不跟着。”达尔哈把帽子带好,满脸气愤的道:“他一路把人口财物抢个精光,又只有一条道,咱们跟在后面吃他屁呢。”
阿巴泰脸上微微抽了一下,挤出一个类似笑容的表情,反正莽古尔泰一贯的无法无天,现在旅顺之战后皇太极的威望跌到谷底,很多人还真听莽古尔泰的。至少德格类现在敢在议政大会上当面说皇太极的不是,正蓝旗的固山额真托博辉也渐渐站到莽古尔泰一方。
现在后金政局与奴儿哈赤时候相比,确实太过混乱,皇太极威望不足,各旗的合练都没有了,都靠各个旗主自己督促,若非明军太烂,这个军民合一的大原始部落很难存活下来。好在他们现在还没有遇到致命的打击,登州镇的力量虽然增长迅猛,但还无法与后金堂堂对阵,特别是在骑兵方面。
尽管如此,阿巴泰还是不愿意跟登州打仗,对方那种看似刻板的作战方法,实际打起来却很难对付,尤其长枪阵,阿巴泰除了用弓箭外,想不出用什么兵器能对付。
阿巴泰随口敷衍道:“三贝勒总还是比阿敏好些,当年阿敏可是准备在朝鲜称王的。”
两人说话间,前方的巴牙喇往北转弯,阿巴泰眼前一开,视野变得开阔,一条冰雪未消的河床出现在面前,旁边一个汉人向导说道:“七贝勒,这是唐河,河边就是灵丘道,前面就是马头关。”
阿巴泰扫视了一下,唐河往南流去,下游还有一个路口,上游就是往灵丘的方向。
一切都和前面的道路差不多,阿巴泰站在河边看着甲兵一批批走入灵丘道,通过唐河上的一座木桥。
四周到处都静悄悄的,阿巴泰的的目光在周围游走,他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又过了片刻,他的眼睛停留在不远处的地面,雪地上满地的马蹄印,道路中间已经被踩成了泥浆状态,旁边则能看到一些零散的蹄印。
阿巴泰顺着蹄印看去,是从南边走马驿的方向过来的,觉得似乎有些不对,莽古尔泰应该不会调动那么多骑兵去佯攻走马驿。
此时白甲兵已经在过唐河上的木桥,阿巴泰转身对身边的戈什哈道:“去告诉前边,派几个哨骑去马头关看看,其他人马都停下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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