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莜雪身子往后跌撞而去的时候,一只手稳稳的扶住了她的肩膀,让她身子顿时定住,她定睛一看,却见来人正是郝帅。
马莜雪大喜,一把抓住郝帅的胳膊,正要说话,可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张口求人的话要怎么才能说出口,她一双漂亮的眼睛很快就雾水朦胧,只一会儿就泪水潸潸而下,哽咽难言。
郝帅料到马莜雪一路冲出来,肯定是因为母亲出了什么问题,因此他一路紧追而来,但没想到一见到马莜雪,这个坚强的女孩儿就泣不成声,身子软软的往下要跌坐下去,如果不是自己托着她,只怕她就跌坐在地上了。
郝帅目光朝着床铺看去,只见马莜雪的母亲倒在病床上,脸上戴着呼吸机,一动不动,只有不停跳动的心电监测仪还能看出这个人还活着,除此之外,几乎看不出任何的生命迹象。
郝帅一惊,问道:“怎么了?”
马莜雪此时当真是除了郝帅之外,就再也没有任何一个稍微亲近一点的人了,她听郝帅这么一问,最后的矜持和倔强都扔下了,一把扑到郝帅怀中,哇哇大哭道:“我妈妈快不行了!郝帅,你救救她吧,我求求你了!”
此时姚梦枕也跟着跑进来了,她听到马莜雪的话,心中一惊,也不顾旁边还有护士和医生正看着她,自己便飞奔到床边,伸手在马莜雪母亲的手腕脉搏上按了一下,只一会儿便又跳了下来,快步到郝帅跟前,在他耳边小声说道:“除非短时间内立刻移脏换器,否则就活不长了。”
郝帅心中一沉,他心思聪敏,一下就明白过来,马莜雪很可能是无力支付昂贵的手术费,所以接近崩溃绝望的边缘。
郝帅扭头向一旁目光怜悯同情的医生看去,小心翼翼的小声问道:“医生,请问要多少钱啊?”
医生叹了一口气,说道:“手术费十万,换肾……最少五十万。”
“什么?”郝帅忍不住失声喊道,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六十万啊!开什么玩笑!
这么多钱,我上哪儿弄去?
马莜雪付不起,我也付不起啊!
虽说之前郝帅弄了不少钱,也替马莜雪垫付了住院费,但那些看起来好似天文数字的钱,现在看起来完全是杯水车薪,毫无用处。
郝帅眉头紧皱,心中犹豫挣扎着。
如果换了两天前,郝帅只怕除了坑蒙拐骗之外,就没有其他办法可以去弄钱了,他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少年,上哪儿弄那么多钱去?
但是现在,郝帅知道自己可以去找郝洁雄,他就算是傻子也知道,郝洁雄非常非常的有钱……否则不至于东吴市的市领导们都对他如此客气。
而且,瞎子也能看出来,郝洁雄对他的喜爱之情,自己开口,郝洁雄是肯定会答应的。
六十万对于他和马莜雪来说,真是恐怖的天文数字,但是对于郝洁雄来说,那真是九牛一毛。
可是,自己难道要去求这个……所谓的爷爷吗?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如果拿了郝洁雄的这些钱,那自己以后还能在郝洁雄或者郝家人面前保持自己的尊严和倔强么?
自己就算服软了,自己母亲怎么办?她这么多年的委屈与坚持,岂不是也要被自己连累得扔到一旁,不得不委曲求全了?
郝帅一时间天人交战,呆呆的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马莜雪哭了一阵后,见他呆在原地,一动不动,便知道他肯定也有着自己的难处,马莜雪心中一沉,她的倔强与坚持让她不想去求人,但是她的理性与一颗急切救母之心又清楚的告诉她:眼前唯一能够帮她,救她的,就只有郝帅了。
虽说现在有募捐,有捐款,但是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筹到这么多钱?
而且,万一自己被人说是炒作欺诈呢?自己的清白事小,耽误了母亲的病情事大啊!
马莜雪想到这里,心中忽然想到什么,她一咬牙,左右看了一眼,拉着郝帅便往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