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来,事情渐渐地超出他们的预料。
股东们什么时候纠结在一起,暗地里使绊子,什么时候对她外公的公司下手,慢慢地埋下隐患,这一切,如果现在再去查,蛛丝马迹肯定都会有的,只是那时,他们谁也没有在意。
他满心的疑惑,陈昊到底能为了一个女人做到什么程度。
陈昊却充满了矛盾,明明爱着一个女人,却要为她扫清一切障碍,只为了将她推入自己最好的朋友的怀里。
日子就在这种最莫名其妙的境遇里坚持了下去。
前前后后,加在一起,将近五年。
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和一个女人在一起这么久过。
当她外公再一次“逼婚”的时候,他竟然下意识地就答应了。
不排斥,他那时候唯一的感觉就是不排斥。对于一个相伴了这么久的女人,他难得生出这么一点温情。
毕竟,对于萧家的门槛来说,她算不得多好的选择,只不过,他还看的顺眼,不排斥,所以答应便答应了吧。
那时,他将这个消息告诉陈昊的时候,只不过是为了最后一次试探他的底线。
如果,陈昊已经看开,那么和她结婚未尝不可,甚至,以后,陈昊只可能更死心塌地地帮助他。相反,只要他有一丁点反感,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那是一场赌注。
他赌的是兄弟间的信任,一个未来妻子,一份最坚固的友情。
只是,当陈昊醉倒在酒吧里,闭着眼,朝他疯狂的喊道:“滚!你把她还给我!”的时候,他知道,一切都错了。
三年,他以为陈昊早该淡了,却没想到,他醉了才说出了真正的心底话。
那一刻,他犹豫了。
为了一个女人,放弃陈昊这样的朋友,不管从多年的情谊来看,还是利益层面,都是太不理智的决定。更何况,他又不爱她?
他微笑着,摸着烂醉如泥的陈昊,轻轻道:“好吧,我成全你。”
于是,时隔三天。
当她回家出现在房间门口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浑身无骨的女人倚在他的身下。
看到他回头,冷淡一笑,心平气和地对她说出那句“你和别人没什么两样,只是玩`物!”
她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了心底冰层破碎的声音,碎得那么彻底,自己却毫无所觉。
直到,亲眼看到她被碾在车下的那一刻。
他知道,自己被活活地割下了什么东西。
身体似乎少了什么。
那一天,他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了。
跟着那辆肇事的汽车,却被拖着一路,几乎双腿骨折,可他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疼,看着她的“尸体”,那一摊血迹模糊,他真的,再也没有什么感觉。
陈昊赶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从医院里清醒过来。
可是,她死了。
她在他眼前就这么死了。
“你当着我的面被车碾过去的时候,我知道,我的心也死了。”他抬头,第一次将云溪的右手攥住,像是要握紧,却偏偏不敢用力。
“啪”——
一声清脆的声响在咖啡厅响起。
云溪看着陈昊豁然站起来,一巴掌拍开萧然:“别他妈的给我装情圣,我看着恶心!”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接,浑然冰火不容,一个冷厉疯狂,一个霸道桀骜,四周的人几乎一下子都噤了声,呆呆地向他们看来。
“我觉得更恶心。”一道并冰焰更无法形容的光从云溪眼底射向两人。她姿态高雅地端起手边的冰水,右手轻轻一送,“扑”地一下子,竟然将整杯水都洒到两人的脸上:“到现在还说一句藏一句!”
两个人目光呆滞地看着她,似乎对淋得满头的冰水毫无所觉。
冰凉的视线从上而下地将他们刺穿了个透,她倏然起身:“为什么我外公会在那天突然跳楼,为什么我正好从家里出来会碰上?”
巧合?世界上最不缺乏的就是巧合。
只有最精密的算计才能达到“巧合”的标准!
什么“心死了”!什么“看着恶心”!
她现在看着这两个人,只想用刀割开他们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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