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火热温馨的画面只被王纲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一下子打入谷底,坐在底下的人面面相觑。冷家的宝贝丫头再怎么闹腾,和“不夜天”这种地方扯上关系,还是有些出乎意料。不过,这王纲不是陈昊形影不离的兄弟吗,怎么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当场拆冷云溪的后台?
詹温蓝向来温和的眸子顿了顿,寒潭般深不见底,他看了一眼身边神色似有诧异的陈昊,清冷一笑,这笑如刀,如风,如割裂的阳光十里,竟隐约间带着几分阴暗。
这一桌子几乎都是冷云溪最亲近的家人,老爷子似乎没听到王纲刚刚石破天惊的那一句话,只望着詹温蓝这冰冷的眼神,微微一笑。
陈昊的眼慢慢危险地眯起,他直直地望向王纲那张笑得不坏好意的脸,似乎在打量该怎么千刀万剐了这人。
这时,有一人姗姗来迟,步调从容地从大厅外走了进来。
一身兰芝,神情随意,手中捧着一个红色的礼盒,直直地朝着他们这一桌走来。
这人的气质实在太过出挑,便是这样诡异的时候,这种不合时宜的迟到,竟然也没让人生出反感,恰好相反,在场很多纵横商界的人物都对这人的出现恍惚中露出一种惊奇来。
直到这人走到冷老爷子身边站定,礼貌而大气地伸出手,微微屈身,双手将礼物送上,才轻轻道:“今天冷家小姐出嫁,喜气迎门,我祝新人永结同心、龙凤呈祥。”一对新人都在外面还未进场,他把礼物送到冷老爷子这本来无可厚非,但这个时间,这个气氛…。
冷老爷子却像是没有发现现场因为这人的出现而气氛诡异,一脸笑意地收下礼物。
四周左右的人诧异地互视一眼。
岳晨,这个人,没有显赫的背景,没有贵人的点播帮助,仅凭着自己一人的才智,就在北京商界稳稳占据着百分之四十的进口贸易幅度的男人,什么时候和冷家这么熟了?
这简直就像是有通家之好的趋势。
谁知,一直坐在冷老爷子旁边的冷偳突然站起来,刚刚还看不出情绪的脸上一下子露出个大大的笑脸,伸手就往岳晨锤了一拳:“就你忙,来参加个喜宴还能迟到!”
一看就不是什么普通交情。
这一声笑骂引得全场善意的笑声一片,倒是把刚刚因为王纲那句话引起的僵局破得一干二净。
云溪站在台上看着和自己仅有过两面之缘的岳晨,玩味一笑,虽说这人凭着自己过人的商业头脑在圈内堪称奇迹,但不得不说,萧然最近加大了贸易投入,萧氏更是成为整个国内进出口贸易的翘首,岳晨的生意怎么可能不受影响。如今正该是他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竟然会抽出时间来参加她堂姐的婚礼。云溪轻轻弹了弹手指,转身下了台,朝后面走去。
冷偳和岳晨私交甚好,冷氏甚至有许多生意都和岳晨有关联,冷家的这几位虽然不一定正式见过岳晨本人,但大多都听过他名字,更别提,当初老爷子大寿的时候,岳晨一直站在冷偳身边,也算是眼熟。
几个人一寒暄,陈昊和詹温蓝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
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冷偳握着酒水的右手微微一僵。总觉得是自己多心一般,为什么他觉得岳晨看了陈昊一眼后,视线落在云溪离开的背影时显得格外意味悠长?
下一刻,只听到陈昊、詹温蓝两人态度井然地自然离席:“酒席马上要开始了,我们就不打扰各位了,下次有机会一定登门拜访。”
冷偳冷笑地看着远处的王纲,啧啧挑眉,既然这两人出面他也懒得再画蛇添足。
毕竟是喜宴,世家联姻,门当户对,大家的焦点很快就从刚刚那小小的意外上转开,当新娘新郎伴着音乐缓步走进大厅的时候,终于掀起了今晚的**。
大家热热闹闹地开小两口的玩笑,各个笑得合不拢嘴,从老爷子以前的下属同僚,到冷家三位政要的各路朋友,男方宾客也不逊色,几乎这北京城里政要体系上数得上家世的人物来了个大半。香槟酒喷撒在新娘的礼服上,娇红的双颊浸透着纯纯的喜悦,新郎惊艳的目光毫不掩饰。这是一对绝对让人眼前一亮的夫妻,整个大厅都被欢声笑语萦绕,几乎掀顶。
云溪站在走廊口看着,嘴边渐渐绽开一丝笑。这笑带着轻松,似是真正毫无压力,透着骨子里的欢快。
詹温蓝看着陈昊冷着脸把王纲扔进车子离开后,转身回到酒店,看到的便是她这一笑。
他脚下微微一顿,随机走到她身边,并肩站着,良久,轻轻一叹:“美国那边的公司已经把合同寄过来了,你自己看看,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会帮你出面协商。”云溪看着眼前递来的合同,抿了抿唇,“谢谢。”从邀请她到哈佛大学当交流学生,到帮她的电影和美国影业公司牵线。她越来越好奇,为了把她拐到美国,他还能使出什么手段。
当晚,闹玩洞房,云溪回家就看了合同。后面的几天,通过私人关系请了个知名律师,对正本合同的条例进行梳理,并没有什么原则性的问题,于是很爽快地签了合同寄回去。按照合同约定,一周内需要将电影的第一支片花发给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