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水晶杯被罐在地上,乍起一片片碎片,那一道声响把四周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吸引了过来。<-》自漂白后,商场上和蓝朝升打过交道的人还从来没见过这位蓝董眼神这般阴冷辛辣,心头一阵打鼓,噙着的笑一点点地僵在嘴边,看好戏的心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发冷。
那边,吴老已经从最初的惊愣回过神来,转身看到这位一身火气的蓝朝升走过来,脸色一阵发青:“怎么?我是打了你家的看门犬,还是踢坏了你家的奴才,惹得蓝董这么不高兴了?话说回来了,蓝董年纪也不小了,向来在圈子里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你今天倒是老夫聊发少年狂,想在这里充一把好汉,来个英雄救美?”吴老不屑地瞟了他一眼,只差将唾沫都唾到蓝朝升的脸上去:“可惜,祈家的少爷早不知道先你多少步就得手了,都已经是有‘主’的女人还能让你这么维护,我说蓝董,你要是缺女人,和我打个招呼啊,我随便送你一个也比这个绯闻漫天的黄毛丫头强一百倍!”
“闭上你这张狗嘴!”蓝朝升快走两步,转眼就已经来到吴老面前,伸手轻轻一提,毫不费力地就将他整个人提起,几乎悬空。
领结扣在喉咙处,卡出呼吸,吴老还来不及反抗,整张脸就已经迅速涨红起来,转眼间就一阵咳嗽。哪知道,那气管被蓝朝升死死地卡住,他是一丁点吐气的余地都没有,生生又咽了回去。偏一口气接不上来,整个人一下子出不得气,更进不得气,不过是半分钟的时间,脸上的红色都已经开始泛紫,缺氧的征兆让他的四肢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
在场的众人虽然指望着看戏作壁上观,可也没准备真的眼见这位吴老被蓝朝升给弄死,一个个赶忙凑过去,好言好语地劝着:“蓝董,放手,放手。老吴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他脾气冲,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有时候说话不怎么顾及后果,人却没什么坏心。这要是真有什么歹毒的心思,谁都知道背后动手,哪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难听话啊。”
“就是,蓝董,你替冷小姐出手也该顾及一下她的感受吧。再怎么说,当着这么多老朋友的面,让人下不来台,别人不知道情况的,还不是把这笔账算到冷小姐头上。就当给冷小姐个面子,别让她难做。”
“吴老就是个直肠子,有口无心,最近大概听那些传闻听得多了,一下子发昏,今天才拿话刺冷家丫头,总不能为了这几句话,就伤了大家的和气,你说是吧?”
几个人好说歹说,明着套交情,暗着摆利弊关系,恨不得能把天上的银河都给说掉下来。
可蓝朝升的手就是丝毫不松:“我这个人,认识的人都知道,做生意的时候不斤斤计较,酒桌麻将场上也从来不小人,从来都是客客气气,和气生财。但,有一条,在场的应该也都知道。我生来就护短!冷云溪前段时间为金贸国际做了什么事,大家心知肚明。甭管她的绯闻怎么样,对外,她就是我们公司的一张脸面,打她的脸,骂她的脏话,就等于在金贸国际头上开刀。我今天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他的嘴硬,还是他的命硬!”
完了!
这蓝朝升该不是发疯了吧。
围着劝的几个人眼看着吴老开始翻白眼,喉头一阵紧缩,心底唰地开始打颤了。
没想到,祈湛没发飙,倒是把这位的戾气给勾出来了。
场面上能劝的话都是客气话,不能说的话这个场合更不能摆到明面上。几个人看着吴老太阳穴的地方静脉都暴起来了,赶紧团团围住蓝朝升,使劲地扣住他的手:“蓝董,蓝董,你别冲动。这可是公共场合,大家都是斯文人,一言不合打起来实在是不雅观,再说,今天这宴会可不是一般我们私下聚会,好歹也有不少媒体在外面守着,这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维护公司不成,反倒引来一身腥,得不偿失!”
“对,对,吴老他也知道错了,你不放手,他一会怎么道歉?再怎么说,他今天失礼在先,是他的错,总得让他给冷小姐道个歉吧?”几个人加在一起,说软话的说软话,架住他身子的赶紧扣住他胳膊,只不过一下子,大冬天的,几个人生生弄出一身冷汗,此刻忍不住心底叫苦。
今天是萧家那位发起的年会,保镖一律不得入内,否则也不会是他们弄得这么手忙脚乱。
眼见蓝朝升的手劲松了些,几个人才好好地喘了口气。
吴老感觉到脖子上的桎梏终于轻了不少,连带着空气都渐渐能呼吸到胸腔,一时间贪婪地喘着气,死命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却见身边那个冷家的小丫头竟然把他当空气一样,连个眼神都没有丢过来,神情淡定,表情轻松,一副不动如风的气派,只觉得被掐住的脖子一阵的发烫,肚子里所有的火气一下子都够了起来:“我呸!”一口唾沫直接往她脸上吐去。
刚刚才缓过神来的所有人一下子脸色剧变,简直怀疑这人真的是神经病,眼看蓝朝升刚刚灭下去的火气蹭蹭蹭地往上窜,吓得连忙站到吴老的面前:“您老就少说一句吧,冷家又没得罪过您,何必这样不给人面子?”
蓝朝升冷笑一声,这何止是不给人面子,简直是当面,连他的脸也给打了!
冷家的人今天可一个都没到场,和冷云溪有关的人除了祈湛就是他。怎么,他都已经摆明态度要保冷云溪了,这老泼皮竟然还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