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直勾勾的盯着盆景般的天地,完全不得要领。
李三元所说的活点,苍云找不到。
在这里,一切太过平静,无风无月。
水面如镜,如苍云不荡舟湖上,波澜绝对不起。
苍云散发全部神识,在盆景天地内遍布探查符,感知天地内的一切。苍云本以为李三元定会在盆景天地内布下禁制,扰乱自己探查,不料这盆景天地十分通透,苍云几乎瞬间便将一方小天地的每一介子了解的清楚。苍云还以为这是李三元的障眼法,再三查探,确定这一方天地确实至简,山水草屋,全部为凡物,仅是李三元留下的规则,将苍云困在此处。
“到底怎样才算活点?”苍云思索多日,仍是毫无头绪。
又过了些时日,苍云百般聊赖,干脆用符文生出树木植物,让小天地内生机勃勃。
山上林中猿猴跃。
水中游鱼随波游。
苍云创出微型日月星辰,模仿日夜更替,创出的动物愈加繁多,小道蚊蝇虫蚁,大到豺狼虎豹,虽数量不多,也能形成完整的食物链,在一方小天地内繁衍生息,转眼间几十年过去,苍云每日在小天地内行走,亲眼见到每一片土地,来了兴致便摘些果子吃,用湖水煮一壶山上长的清茶,与仙鹤共舞。
看似清静淡雅的生活,让苍云心中烦躁感不断增加。
同样的日出日落,同样的生老病死,让苍云急不可待。
苍云不断加快日夜更替,加速生物的代谢。
一个时辰便是一日夜,植物以肉眼可见速度生长凋落,动物疯狂运动,出生死去。
“所谓的活点到底在哪?”苍云不断的问自己,简单的问题变成折磨。
每日重复的日子让苍云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如一团不断快速扭曲的乱麻,在心头扰乱。苍云想要大口呼吸清新而凉爽的空气,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冷静下来,总是在经过几天的稳定后,便愈加烦躁。
心中一团火在燃烧,苍云面红目赤。
“不对,以我的心境修为,打坐千年万年也不至如此烦乱,定是这一方天地中特有的法则扰乱。”苍云盘坐湖边暗道,腾身而起,俯视整个小天地,将日月星辰的轮转速度减慢,想要看出是否这天地内因特殊的地形引发扰乱心智的效果,毕竟天地间的自然错落,亦可形成符文,且其自然天成,无迹可寻,效果并非猛烈,但天长日久,影响力将深入被下符者,无可自拔。
苍云再次无功而返,这一片天地是纯粹的死寂,并未暗含符道。
越是简单,苍云越不知从何入手。
而那种烦躁如火,苍云发现自己呼出的气息愈发炽热,几乎可熔化钢铁,能够见到的生生不息,也成了一种让苍云烦乱的噪乱。
烦乱无法抑制,苍云大吼一声,小天地到处皆是烈火,将生活在小天地内的动植物烧的一干二净,惨叫声,奔跑声回荡,苍云没有一丝怜悯,看着一切焚烧。
苍云创出的星辰同样燃烧,最终陨石般陨落,再一次将侥幸逃过火灾的生物推入死亡深渊。
盆景小天地恢复原本面貌。
短时间内,苍云心情轻松了些,体内气息顺畅,时隔不久,无名火又起。
“那活点到底在哪?”苍云不断寻找,总是找不到。
想要达成的目标近在眼前,总是不得突破,这种感觉不停的折磨苍云。苍云运剑势,行《妖战图》,准尊威压在天地间肆虐,水面波涛汹涌,山岗巍然不动,那木屋成了风雨中的一点小舟,虽有摇曳,并无破损。
良久,苍云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运用心法,让神识稳定,一片清灵,再次细细感受小天地。
虽说这已不知是第多少次苍云让自己冷静下来。
无论苍云怎样努力,总是不能消灭那一团无名火。
直至苍云血液沸腾,焦躁,呼吸如火。
最后一把火,仿佛烧的苍云如纸片的最后一燃,成了灰烬掉落。
苍云四肢瘫软,躺在湖边,看着依旧不变的盆景,倍感无奈无力,昏沉睡去。
这一睡,不知多久,苍云的呼吸逐渐平静,气息降温。
苍云醒了,活动下身体,一股莫名的轻松感,回首往日,那些烦躁的感觉不再。
苍云再看盆景天地,山是山,水是水,不再折磨苍云的感官,就像苍云第一眼见到这天地时,那种对美的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