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执事道:“他们都被安置在山下。”
李晚默然许久,轻叹道:“带我去看看。”
众人移步山下,很快便来到一座宽敞朴实的山居小院,此时院里内外,满眼都是素布白幡,施皓光正面色沉重,指挥着一众人等搬抬桌椅,整理场地,见到李晚等人到来,连忙迎了过来。
李晚问道:“灵堂在哪里,我去给老刑上炷香。”
施皓光道:“就在里面。”
李晚点点头,带着众人进去。
这时李晚终于见到了身披重孝的老刑遗孀,她是一名二十上下的凡人少妇,身边带着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儿,跪在那里,默默垂泪。李晚上过香后,便到了她跟前,有人俯身低声在她耳旁说了些什么,她便带着几分局促不安,抬起头看了一眼,但见到这么多陌生人,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怔怔地愣在那里。
施皓光传音道:“这就是林氏……”
李晚点了点头,道:“节哀顺变。”然后便离开了灵堂。
施皓光连忙跟上。
趁着其他随行人员各自上香,李晚和施皓光坐在庭外凉棚下喝茶,说起了在这边各自的见闻。
提起刑同方死状,这个早年刀头舔血游历过来的老散修,也不由得目泛泪光,眼眶微润:“那帮歹徒,真是丧尽天良,杀人放火不说,还肆意折磨羞辱人,单是我看过的那几具遗骸,全都被折磨得不成人形,刑道友也被生生打断全身骨头,从脚到身,一点一点用火烤熟,可怜刑道友,十二年前在暾炎洞天没有死成,到了如今,本该是乐享清福的时候,却遭此横祸。”
李晚听着施皓光的哭诉,轻叹道:“是我害了刑道友。”
施皓光见李晚自责,连忙道:“李道友,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晚轻啜杯中酽茶,道:“施道友,你不用安慰我了,这件事情,我的确负有责任。那些人与刑道友无冤无仇,是冲着我来的,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发生,追悔也没有用,还是痛定思痛,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更加紧要。我已经通知铜山那边,继续加强防范,玉泉剑派,血刀门等各方,也答应会出力照看,还是先想想,怎么收拾这边的残局。”
这边作场的作用,主要是常驻云荡山,方便联络各方散修和云荡山中的商会,用以储备宝材,加工部件,刑同方一死,这样的联络中人没有了,李晚也只好考虑,把施皓光派到这边镇守。
不过在此之前,要先把此间的不安气氛消除,并把凶手找出,还以颜色,否则的话,后续恐怕还会有更多的袭击。
李晚和施皓光商议了一番,都深感此事为首先要务,若办不成,万事休提,还不如就此裁撤云荡山作场为好。
李晚又喝了一口茶,道:“除此之外,就是抚恤事宜,天工坊派驻,和刑道友招募的各人,都一视同仁,只以职守和修为确定吧,坊里常见的惯例是怎么处置?”
萧清宁恰在这时走了过来,对李晚道:“因公殉职,按各自年俸计,凡人杂役一次发放一年,炼气修士一次发放二年,筑基修士一次发放四年,子女后代及亲属,优先招录任用,年节另有优抚和赏赐,有子女未冠者,供养至二十岁为止,若无子女家人,也无亲属,则抚恤金可免发。
夫君,我刚才已经算好了,死难者共需要一百一十四万三千三百六十灵玉,另外六名伤残杂役,两名重残学徒,都需要终生供养,按炼气修士二甲子寿元,剩余一甲子计,各人最低食气修炼所需,杂役每月十枚灵玉,学徒每月一百灵玉,总计十七万七千二百。
另外,还有一名受伤的炼器师,是经验丰富的老前辈,酌情给个一万灵玉养伤和压惊吧,再就是各家丧葬烧埋,打赏下人,从家里支出一百四十万,再派专人监督款项发放即可。”
李晚和施皓光怔怔良久,心中默算好一阵后,方才理清头绪。
施皓光不由默然颔首,满脸叹服,李晚则是有些头疼地揉了揉额,道:“优抚之策,乃是用人根本,舍不得这些,也不会有人愿意效死命,而且这次是特例,让我想想……”
他思索一阵,接着道:“就按成例提高五成去办吧。清宁,你辛苦一些,亲自督办。”
萧清宁自无异议,言道:“好。”
三日之后,李晚悬赏缉凶的消息传扬出去,方圆千里,正邪两道散修尽皆震动。
三百万花红,只为寻找线索,但凡是收到风声的人,都蠢蠢欲动,甚至就连一些宗门的内外两院弟子,灵峰门客,也都眼红,到处打听此事。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又两日后,突然有一名在云荡山附近游历的清瑶宫弟子找上门,声称知道那些凶手的身份和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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