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海达尔点头时。忽然发现一个严重问题:所谓‘东西’,也是脑子里面,混合诸多感觉、心念相之后,出现的心念集合。连那个‘实体感、实体概念’也是如此,也是个标示工具。
“那么~~~”他有些脑袋发热了,而且被波努克点破:“你舍不下的,偏偏是心中一堆心念、一堆幻相、一堆标示工具、一堆旅店的名称牌子。”然后就是东郃子的话:“真实事物,无所谓舍的下、舍不下。能舍去的不是真实事物,不能舍的也不是真实事物。你所谓众生亦非众生,是名为众生。”
海达尔已经听不下去了。他脑子里只有那句话:“你舍不下的。偏偏是心中一堆心念、一堆幻相~~~~一堆幻相~~~幻相~~~幻~~~”当他有些头大的自语着:“那我~~~我~~~”便被后面的东郃子推了一下,差点儿把他推下悬崖:“你可以下去了。”
“别别别!!”吓得半死的海达尔一把汗手抓住东郃子:“别开玩笑!我还不想死!不想粉身碎骨!”
“谁要你粉身碎骨了。”东郃子笑言道:“若是在现实中,肯定不会推你下去白死。但这里是半梦半实的世界,只需放下那个‘我’相、人相、众生相。舍‘身’一跳。毫无心念缠缚。便能跳出这个鬼地方了。乐净太子修行数十年而未入道,舍身崖上舍‘身’一跳,便入道了。才能成为玄天上.帝。这并非教人虔诚送死,而是:真体无‘身’。”
可海达尔看了看脚下的万丈深渊:“别开玩笑,我还是怕。”
别说是他,就是有点儿跃跃yu试的波努克看了,也不敢跳:“看着害怕,虽然理论上知道了,但还是下不了决心。这方法太极端了,有没有更稳妥的办法?”于是东郃子说道:“有是有,但也没那么容易——静心守穴即可。”
“这倒简单,”波努克说着就是坐在旁边石头上准备静心守穴了:“要意守哪个穴位。”而东郃子笑了笑:“你呀,练功不妥,也有些心肾不交,先意守双足涌泉穴。但不能意守流淌区流淌出的心念,而只能寻找应激区过来的原初念。看你能到哪个层次。”
待其静心意守良久后,东郃子便问:“现在觉得有什么感觉?”波努克答:“觉得有热气在脚心处抚动,只是脚心处一股力量在往旁边拉扯。这算是~~~”
“全错!”东郃子直接告诉他答案:“我早说了——而只能寻找应激区过来的原初念,不能被流淌区缠缚出来的心念干扰。你说的那个‘一股力量在往旁边拉扯’,就是流淌区里冒出来的心念,并非脚心处真有力量在拉扯。”
“对,我也发现有问题。”波努克答道:“是我脑子里总有一股念头缠绕不去,令我不能安心意守。不过脚心处确有一股热气在抚动,我是说:皮肤表面能感觉到热气在微微晃动,还有~~~”结果还是被东郃子完全否定:“我说的就是你这感觉!你看不见自己的脚,怎么‘看到’那些‘热气’的?你怎么知道是‘热气’?你怎么知道它们在晃动?”
“嗯?”波努克思量一阵,发现了问题:“哦~~~是有视觉想象在里面。”他重新静坐想把这种想法排除,可怎么都排除不掉:“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要到什么程度才能出去?”而东郃子的答案很奇怪:“等你感觉不到自己的脚了,只感觉到触觉刺激了,就可以踏出这个天地了。”
“怎么会感觉不到自己的脚?”波努克觉得好奇怪:“我就意守在脚心,感觉的就是脚。怎么可能‘感觉不到它’。”却被东郃子反问住:“你感觉的‘脚’具体指的什么?”
“脚,就是有热度的、在我腿下面连着的这个实体~~~”波努克说着说着自己就明白过来:“哎呀,又有视觉感觉掺杂在里面!‘实体’也是个综合心念感觉。难道这个‘脚’和刚才的‘手’一样,都是~~~”
“都是‘身相’。”东郃子点明:“如果只有应激区过来的触觉,没有掺杂其他感觉心念。那就没有‘身相’。无‘身’亦无脚。无‘身’是故如虚空,触觉犹如虚空中点点星星或星云。实无‘脚’可得。若觉得有脚还有身,那就是流淌区裹挟出来的心念包裹还没踢开,没有只抓住触觉,没有凝神入穴。真体本无‘身’,舍‘身’方近真。xing命之功,都要走到这一步。凭此能力才能行玄天上.帝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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