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幽幽然的景象,还站在宽阔台阶上的金发女牧师忽然想起了那首幽幽然的夜曲《诺克特恩》,寂静中让人升起寥落的情绪。另外还有些复杂的想法,最后自言自语起来:“他要是当国王就好了。只可惜”
“这话是要掉脑袋的呀!”后面传来她叔叔的郎朗声音,原来他和麦哲伦牧师要去买些小型构状体做比较实验,正好到她靠在雕纹优雅的宽阔大门台阶上发呆,然后自言自语了那句话。她立刻冲着叔叔做了一个鬼脸:“噎那肯定是你告密!晚上我就提着脑袋来见你!”他们两个正在打趣,旁边麦哲伦牧师随便插嘴了一句:“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他倒是有点儿做国王的潜质。可惜、可惜了。”
金发女牧师好奇问道:“爱以身为天下?什么意思?”沉静黑袍的麦哲伦牧师答道:“人是接受身体的激发,以身体为动力点来行事的。没有身体的激发就难以发出应对行为。有了身体的激发,才会应对进退,才会宠辱若惊。天下由来两臂轻,这是人之常情。故,只有待天下想待自己的身体一样,天下荣则喜、天下枯则忧,天下就仿佛是自己的身体,成为第二动力点,天下的事情也能激发出应对行为、情绪、思想,这样的人才具备政治家的潜质。否则庶人持剑而居诸侯之位,外喜好华衣丽居。内追逐名誉美食;前计较个人恩怨,后算计家族银钱;上谋夺尊贵之位,下不施庶人利益;左以仁义而坏国事,右因嗔怒而败大业;明则叫嚣于信仰。暗则纠结于情感。此庶人之列,终究不能成大事。”
真话一出,金发女牧师就有意见了,但她不便在‘叫嚣于信仰’上发作,就转问道:“仁义乃是国之大事,怎么会以仁义而坏国事?您搞错了吧。”但见对方摇头:“仁义确实是国之大事,但国之大事却并非只有仁义啊。譬如心肝脾肺肾,必须和合而行、平衡共存。不可使一两家独大。若脾胃过强,饮食饕餮则加重肝肾负担,终究坏事伤身。又如地水火风,和合平衡而成活力世界。若是一两家独大,或成沙漠或成冰原,或成毒泽或成空雾之域。难以成就此世间万象。观察世间,凡独大之地,皆是险山恶水。平衡和合之地则成良田宜居之处。更何况心怀仁义以笼络人心,虽然获得了百姓的拥戴,但还是不曾超脱出人为的物我两分的困境。”
女牧师欲辨难辨,则转问:“为什么又说他可惜?资质还不够强?”便见麦哲伦牧师点头道:“心理的火候还是查了点儿。还没明白‘虚心位以应事’的道理。更没其本事。离‘上必无为而用天下,下必有为为天下用’还有较大距离。”
女牧师越听越糊涂了:“这又是什么意思?”对方答道:“这是讲君主与臣子的关系。也是将元神与识神的关系,也可以引申为‘心体’与‘心念’的关系。臣子有特性、有偏向、有固守的对象。这样的臣子才能尽忠职守,完成自己的职责,成为天下的大用。而君主则不要有过多特性,不要有过多偏向,不要有过多固守的对象。这样才能根据需要接纳不同的臣子,运用天下的大用之物。”
女牧师点头后又问:“但这和‘心体’与‘心念’有什么关系?”对方轻描淡写的草草说道:“我们直接观察到的种种形象,都是心念中的‘识神相’;我们应对这些‘相’的喜怒哀乐、进退取舍、一二三四、穿脱攻受等等,则是心念中‘识神我’所发出。种种心念起伏变换、来回激荡。而常人的‘心体’往往被黏在心念上,随其动荡。一随其动荡则对心念推波助澜。于是种种心念异彩纷呈,时时不休,醒梦如一。这个‘黏’我又称为‘受用’。心体一旦受用‘心念’,则如君主偏爱某些臣子或政策,则暗昧顿生、诸业立起。即便这臣子或政策不适用了,他也会用。于是种三恶道因。心体不受用‘心念’,则如君主无偏的待臣子,合用则用,不合则去,无三恶道因。当然,这是浅说,若说深了,你们难以接受。”
金发女牧师还是不懂:“‘心念’黏在‘心体’上是什么样?没黏上又怎样?”对面麦哲伦牧师语塞了一下:“呃你是公爵的女儿吧?在西边的丘陵地带出生?听说那里的矮人,铠甲工艺很有特点吧啦吧啦吧啦”
金发女牧师一边应和一边暗自疑惑:‘忽然问这些干嘛?跟我的问题没关系嘛。’正想着忽见对方将手一指远处:“你,斜对面那个花店门口的花不错吧。”女牧师回头瞧时确实到多彩的花朵堆放在那漂亮的商店门口,而麦哲伦牧师还在唧唧歪歪什么:“那朵尖尖的白花是不是从南边运来的?你说旁边那一盆紫色的要多少钱?吧啦吧啦吧啦”
我说,这跟‘心念心体’什么的,到底有什么关系啊?!
金发女牧师疑惑皱眉时,忽听对方猛问:“心里想着什么?!说!快说!”搞的她吓了一跳:“花你说的花呀”而对方紧紧追问:“还有呢?还有呢?快说!”她只得答道:“还有很奇怪呀,你说那些花花草草的干什么?跟‘心念心体’有什么关系?”